</strong> 摇晃不定的火光照在耿耀仓皇地脸上,他喉咙一阵干涩, 艰难地挤出卑微地笑容, 张嘴道:“将军, 还请将军饶我一命!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惟将军之命是从!”说着叩首不迭。
永宁侯微微一勾唇,懒懒地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亲手献上长宁侯的首级,我就会放过你?”
耿耀不安地移动了腿脚,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诺诺不敢言。
永宁侯身边的亲卫骑在马上俱都拿厌恶鄙视地目光看他, 军中最讲究的就是袍泽之义, 生死相托。而耿耀却是背叛投降不说, 更是亲手割下故主的头颅,其心可鄙其人可诛让人不齿。哪怕长宁侯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依然为他感到不值!长宁侯哪怕死在将军手里,也是死得其所,死在自己手下手里算什么?
永宁侯微微一勾唇,轻啧一声道:“可惜你这样的人, 我怕是用不起的。就送你一块上路吧, 就算我给长宁侯最后的礼物!”
耿耀脸色大变, 眼底凶气毕现, 他丢开长宁侯的头颅就想向外奔逃!
可惜, 太迟了!一道寒光破空,却已是身首分离,身体犹还保持着奔逃的姿势, 头颅却在半空中翻滚,好一会才掉到了地上,随即被乱军践踏!
耿耀死不瞑目,他到死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他设想的很好,不说他亲手割下了长宁侯的首级,永宁侯总不可能把所有五千人马都杀掉吧?最后总会有人投降,而他说不定还能在其中混个头领当当呢!而且哪怕为了打击剩下的‘神策营’兵将的士气,对方也该留下他!
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永宁侯根本不打算让从属于长宁侯阵营的任何一个人活着,那些忠诚于长宁侯的将士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斩草必要除根,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他的眼眸幽深俱是冷酷,轻声道:“我要人一个不留,全都消灭干净!”
“是!”亲卫们沉声肃然应道,四散开投入乱兵之中,开始打扫战场!
外围的‘黑旗军’悄悄地收拢,所有人被困在网中厮杀拼命,确保没有人能从网中逃脱!
随着‘神策营’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人渐渐越来越少,‘黑旗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战局一目了然!
只剩下最后几百人了,终于有人受不了这临死的恐惧,看着周围黑压压的‘黑旗军’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崩溃地喊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害怕软弱地情绪是会传染的,虽然仍有人坚持着死战到底,可是更多的人是抛下了刀剑,企图保住自己一命!
然而迎接他们是无情地杀戮,不管手里有没有武器,只要是长宁侯的部属无一逃脱。人们纷纷发出绝望地嚎叫,任死神夺走呼吸!
当最后一名‘神策营’的士兵倒下,场上只剩猛烈的寒风呼啸掠过,刮起一阵阵血腥惨烈的味道,似乎在无声地叹息!
韩缜被保护在后方,亲眼见到战斗的惨烈,皇宫前面的空地上到处是残尸断手,还有中箭倒地的战马尸体!
他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然而经受得太多,所有的感觉反而麻木了!他甚至已经能平心静气地看着一面倒的杀戮,而面不改色了!如果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对决,只能有一方活着,他站的就是永宁侯这边,那么无须矫情,去接受这一切就好!
然而这不是什么值得愉快的事!
永宁侯骑马踏着一地泥泞而来,他神情淡定,仿佛这场胜利只是经常!不寻常的是他的眼睛,深处肆意阴戾,好像释放了无形地束缚,不再隐忍克制!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势不可挡!
他在韩缜面前站定,对着儿子的沉默挑了挑眉:“如何,我们赢了?”只有开口时才能听出一丝惬意满足,解除了最终目标他心下还是愉悦的!
韩缜扯了扯嘴角道:“不错,起码我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
永宁侯轻笑一声,似乎韩缜说了什么有趣的话,眼里隐现一抹残酷:“放心,我保证以后再没有人能轻易威胁到你的生命!”话里意蕴深沉。
这对韩缜来说绝对是好话,但还是觉得他爹说的太狂妄,不由地翻了白眼道:“爹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永宁侯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嗯,不相信?”
韩缜偏头道:“那倒不是,不过世上的事很难说,哪有一定呢?”人海浮沉世事无常,谁说得准!
永宁侯轻哼一声,眯了下眼,视线望向耸立的宫墙。
当外面安静下来,皇宫里的喧闹声显得异常的刺耳,随着夜风飘了出来,里面还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番乱局?
韩缜知道永宁侯是打算扶持大皇子上位,两人必然达成了某种交易!大皇子会登上宝座,而永宁侯也会从大皇子手中得到想要的,双方各取所需。大皇子付出的代价必定让永宁侯非常满意,所以才能打动他!
那么如今剪灭了瑞王的势力,永宁侯打算怎么做呢?要亲自参与到宫中的争夺中吗?
韩缜问道:“爹你要进宫吗?”
“自然!”他轻轻道,“我很好奇如今是怎么样的局面,我们的陛下又如何了?看到自己的皇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