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一只黑猫惨叫一声随着袖风跌下, 摔在地上直接成了灰。
我向外扫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风衍君,暗暗摇了摇头。
前一刻还在说他不再滥杀, 眨眼就把一只猫轰成了灰……
一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譬如我修了这么多年的仙, 也就修成了习惯, 做人做事下意识就会守底线。
而风衍君当年修仙数十年也养成了好习惯,但他再下来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黑化了, 开始滥杀,千年来也形成了习惯, 出手既杀招,不留余地。
风衍君关注点显然没在这里, 他问我:“这么说你是彻底将青燃那厮放下了?”
“当然。”我毫不犹豫。
风衍君呵地一笑,明显不信:“可我听人说这十年间你偶尔会在梦中叫出他的名字来。”说这些的时候他微微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握的指尖泛了白。
我垂眸一笑:“我承认这十年确实没忘了他, 我这人吧, 有些时候挺死脑筋的, 明知道不该惦记还要惦记,明知道不该喜欢还要喜欢……”
“那你还说放下了他……”
我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确实放下了啊, 突然就真正放下了。”
风衍君半信半疑看了我片刻, 像是松了一口气, 唇角勾起了笑纹:“这就好, 其实你也该放下他了。对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那我后面的一些事倒也没必要瞒你,青燃他们虽然闯出来了,但也元气大伤, 被我的人追杀得猪突狼奔的,不是一般的狼狈,我杀他们是早晚的事。”
我嗯了一声,没多问。
风衍君却有些憋不住:“你不问问我为何追杀他们?”
我略琢磨了一下:“一山不容二虎?你怕他们抢了你的地位?”
“不,我只是想要杀他。”风衍君声音变得阴森森的:“不但要杀他,连天帝以及帝紫烨我也不会放过!”
我:“……”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风衍君牵了我的手,说了他未来的雄心壮志:“阿绛,我会带你重返上界,我登基为帝,封你为后。给你真正的荣耀,再不做任何人的影子,任何人的棋子。阿绛,你要明白,任何改朝换代都需要流血,也有必要的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争夺天下?善良是无法走到顶峰的,我答应你,等我在天界称帝的那一刻,我会放下屠刀,大赦天下。不会再轻易杀人,做回你心目中的风衍君。如何?”
我:“……”我说不出话,我心目中确实曾经有个白月光似的风衍君,他光风霁月,心怀天下,慈悲善良。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实存在的,但我现在却有些怀疑,我心目中的风衍君是不是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假想最美好的存在,也或者只是有心人扮演出来的角色?
我和他说话的功夫,风衍君还接到了属下的报告,一个对他来说颇为振奋的好消息:“主上,我们捉到那条雪烛龙了!现已关押在风雪牢房。”
风衍君沉声问:“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那边默了一默:“禀主上,损失了三百精兵,四十强将。主要是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两名神兽侍卫太厉害,他们拼命保护她……不过,他们毕竟寡不敌众,也受了重伤,只可惜他们最后还是跑了,要不然能一并抓来。”
风衍君嗯了一声,又问了一句:“可有青燃那厮的消息?”
“禀主上,没有。但属下已经将所有探子都派出去了,他就算藏在老鼠窟窿里也能将他搜出来!”
我在旁边坐着,听着他们主仆的一问一答,直到风衍君挂断传音符,我也没多问一句话。
还是风衍君紧盯着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你眼前做戏?”
我:“……”我确实有此怀疑,主要是我觉得以青燃帝君的本事,不至于被弄得如此狼狈。
风衍君没多解释,而是拉了我就走:“走,带你去开开眼!”
我没看到的是,就在我离开后不久,我窗外的大树上一个人现出身形,他坐在树杈上,风吹得他身上衣衫如雪浪飞舞,而他的脸比身上的衣衫更白……
……
风衍君带我开眼界的地方是一座水牢。
水牢中很暗很黑,但我在牢门口依旧看清了水里泡的那个人……
头发湿哒哒胡乱披在头上,脸上表情又惊又恐,半人半龙状态,确切地说,她只有头部是人形,头部以下都化为龙形,雪白的鳞片在暗天无日的尾巴死死缠着水牢中的一根柱子,在那里瑟瑟发抖。
我一看到她那双惊恐含泪的眼睛就确定她是真的烛少绾,她胆小又恐水,此刻那水在她的脖子以下的位置,正在缓慢上涨中……
她在绝望中骤然看到了我,立即叫出声:“花绛,救我……救我……呜呜呜。”那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还拐了三个弯儿。
我还没说什么,站在我身边的风衍君已经一指头弹过去:“闭嘴,花绛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一缕指风生生揭下了烛少绾身上一片龙鳞,鲜血立即涌出来,染红了她身周一小圈水波。
烛少绾颤抖的更厉害,眼睛里的泪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