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燃帝君步子略略一顿, 声音很淡:“不必。”
九婴讶然看着他,难道帝君真的放下了?
青燃帝君却不再看他,只吩咐他们两个:“加派人手, 速速寻找烛少绾, 有消息禀报。”
“是!”
青燃帝君转身消失。
相见争如不见,如果相见只会让两个人更难过,那就不如不去见,不去看。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 她如果已经将他放下,他再出现在她面前说不定她又会难过。
而他也会心绪更不稳。
………
紫怡山上。
小楼外花香扑鼻,绿草茵茵, 小楼内布置精雅,一桌一椅都精巧别致, 看上去极有生活气息。
墙上挂的是两幅画,一幅是山水画,一幅是人物群像图。
山水画倒没什么,有山有水,山磅礴大气,水玉带环绕, 瞧着就有大格局。
那人物群像图却是各色人物都有, 很有点清明上河图的味道。
青燃帝君在那画里找了半晌,也没找到有哪个人像他……
……
青燃帝君站在屋中, 神色晦暗难辨。
他明明没想来这里的, 结果在四处寻找烛少绾的途中,他不知为何顺脚这么一拐,就拐到这座山上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小院外。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他颇为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想要见见她的念头再压不住。
他就悄悄看她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所以他隐身进了小院,隐身进了小楼,结果她压根没在……小楼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在小楼里转了一圈,梳妆台上东西不少,各种瓶瓶罐罐的,有胭脂,有粉,还有她自己调制的玫瑰露……
镜子旁还有一把梳子。
他下意识拿起那把梳子把玩,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上面残留的头发归拢到一起,束成一小束,静静躺在他掌心。
青燃帝君:“……”
有些动作已经成了本能,还不等大脑反应过来就已经自动收集有关她的信息。
心脏那里像是溺了水,窒痛到无法呼吸。
喉咙处像是被人塞了石头,噎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将那缕头发缓缓握紧,微微闭了眼睛。
花绛……
曾经的执念太深,放手远比想象中艰难。
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他在屋里慢慢地转了一圈。
重点是看了看墙上的画,能看出是出自于她的手,画上那两句诗也是她题上去的。
那两句诗是:红尘逍遥懒提笔,画尽人间百般色。
笔锋写意,带着看透一切逍遥度日的洒脱。
她画的人物也是各种各样的,每一位都极传神,栩栩如生,也各个不同,看来她没少观察人。
但这里面足足画了八十一人,却没有一个像他的……
青燃帝君眸中划过一抹失落。
他记得曾经听人说过,当特别思念一个人时会时不时想画他(她),画千人都像那一个。
就譬如他,常常情不自禁来画她,含笑的,怒的,哭的,甚至有做鬼脸的……有时候想画个风景都忍不住画上她去,饮鸩止渴般不能自已。
明知道不对却无法自控,就如同对她的感情一样。
而花绛画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有他的影子,哪怕一根手指像的也没有……
看来她确实已经放下他了。
也或者她从未将他真正放在心上过?
虽然这也正是他希望的,但真正看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青燃帝君的心里还是像一脚踩空了似的,一片空洞苍茫。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如果让九婴知道肯定会以为自家帝君癔症了——
连他自己也有些瞧不起自己,拿得起却放不下,明明说好了要放手,可是就是放不开。
或许,他还是需要时间来遗忘吧。
再给他一些时日,他肯定能放下,肯定的!
他又出来转了一圈,河里她的小船在那里自荡,四周密林中也没她的影子。她去哪里了?
九婴说她的日子过的极简单,几乎是三点一线,卧房,船上,密林中打猎……
偶尔去集市上走一圈,买些油盐酱醋之类的。
而且她待在楼里的时间最多,这次她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还有,难道去集市上转悠了?
他正沉吟,腰间传音符亮了起来,是九婴。
接起,那边传来九婴的禀报:“帝君,烛姑娘大概落在风连衡手里了,据说,据说他的属下无意中捉了一条头上长灯笼的白泥鳅……”
青燃帝君:“……”
这个世上只有一条白烛龙,那就是烛少绾,看来她摔伤了,以至于现出原形……
………
我悄悄地缀在小贼身后。
他很警醒,从我那里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去找那贼头,而是转了好几个地方。
先去酒楼喝了一顿酒,又去集市逛了一下午,甚至还在一家客栈借宿了两晚。
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