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准,咒法不熟，魔能释放点太大，威压不够,欠缺对魔能力量精准控制。”
沈随靠在椅背上，瞥了眼正在练习魔咒少年亚沙，漫不经心说着，抬手释放了个咒术,正中亚沙身前花瓶。
“砰！”
花瓶猛然碎裂开来,碎片四散在地,但仔细看去,可以发现每一块碎片大小都出奇相似。
亚沙转头，看着沈随眼简直像在发光，脸上满是崇拜。
“好厉害！”
他几步走到沈随身边,手掌摊开伸到沈随面前，另一只手按着指尖,低头问道，
“大人,是要把魔能集中在这里吗？”
“不是,往后面挪一点，要让能量自然往前流动。”
沈随在亚沙手指上点了点,还要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声音。
侧头看去，只见加里恩面无表情站在那,脚边是摔得粉碎瓷杯。
“没拿稳。”
加里恩平静说道，端着放了几碟下午茶递盘走到沈随身边,垂眼将碟盘一一拿出摆好。
目光扫在加里恩身上,莫名觉得他脸色比平常还要冷些,沈随拿起茶壶倒了杯暗渊特有茶饮，喝了口，没有多问。
毕竟主角这幅不悦模样，自从亚沙住进来后出现格外频繁，无外乎是看不惯自己培养信徒，觉得自己还有意卷土重来，和诸神对抗。
这倒也是事实，沈随咽下口茶，冲亚沙挑挑下巴，
“继续去练，特别是控制魔能这方面，你还差得远。”
亚沙却没走，偏圆眼睛笑起来像无害小兽，带着点小心翼翼道，
“大人，我刚刚念了好久魔咒，想喝口水，可不可以啊。”
没有多想，沈随点点头，视线落回腿上盖着笔记上，语气随意，
“自己倒。”
“可是已经没有杯子了，”亚沙说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我用大人杯子喝一口，行吗？”
扫眼桌上，确实只有一个杯子，本该还有一个，却已经被加里恩打碎了。
沈随对这种接触不是很在乎，而且，魔种和邪神之间联系很微妙，有种独特牵连感，类似孩子和父亲，只是魔种对于邪神是近乎狂热忠诚。
正要点头，却听见加里恩淡淡开口，
“我再去拿一个杯子。”
“不用了，太麻烦您，我用大人就好。”
亚沙笑得灿烂，手就要落在杯子上，却被加里恩死死钳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我会再去拿一个。”
面无波澜，加里恩看着亚沙，眉眼下压，极具压迫和威慑视线冷冷投下。
两人僵持不动，亚沙脸上笑意逐渐消失，几近骨碎般疼痛从腕间传来，让他唇有些苍白。
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沈随默默抬头，看了看两人，懒懒道，
“松手。”
捏着亚沙腕骨手不断收紧，终究缓缓松开，加里恩垂下眼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沈随推了推自己杯子：“喝吧，喝了快去练习，虽然你进度也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练。”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站在主角对立面，培养任务已经完成，他现在要激主角动手，自然怎么让他不爽怎么来。
“谢谢大人！”
兴奋应道，亚沙拿起杯子，视线扫过青紫腕间，不以为意挑下眉，嘴角微扬。
呼吸缓慢深重，加里恩慢慢抬眼看向亚沙，目光像是打量一个死人般，平静漠然，压得人心慌难言。
亚沙握着杯子手忍不住抖了抖，喉咙干涩发痒，本能告诉他极度危险，但理智又让他不甘后退，只僵硬移开视线，硬撑着喝了口水。
放下杯子时，亚沙忍不住扫了眼加里恩，正对上他带着浅淡笑意眼，那笑却不像笑，满是扭曲凝结浓郁恶意，漆黑羽翼垂在身后，周身缠绕瘆人气息，倒是比邪神更像邪神。
蓦然间，亚沙心头浮上一丝悔意，被他勉强压下，仓促着转身离开。
翼尾伸向低头看书沈随背脊，却终究没有触上，只隔了细微距离，虚虚停在温热脖颈处，加里恩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神色，让人看不分明。
深夜，暗渊依旧是昏灰模样，天色只略微沉了点。
加里恩慢慢睁眼，房里只他一人，沈随住在隔壁。
视线不知看向哪里，加里恩指尖微动，昏暗光线从横断窗栅里洒在他脸上，碎成模糊光晕，缀在他唇角眼尾，添了几分晦暗亮泽。
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
加里恩立起身子，靠在床头，看向门口缓缓道，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门口亚沙脚步僵硬，一步步走向加里恩，脸色苍白不成样子。
“很奇怪为什么会过来？”
平静开口，加里恩指尖微压，只见亚沙猛然跌跪在地上，唇上下蠕动，却死活发不出声音，全身紧绷颤抖，像是被什么死死束缚着，动弹不得。
从床上下来，加里恩走到亚沙身前，垂眼看着他，冰冷白袍扫过亚沙跪压膝盖，袍角微晃，
“我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不听呢？”
语气一如既往，毫无情感，没有波动，亚希却猝然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