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金杯是真的,司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杯一还给冬颖,她就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时候,没必要较真。
段二虎发家并不光彩,私下里做的事,稍微一了解,普通人听着都胆寒。
司笙不做“侠盗”之事,但对别人“侠盗”的行为,并不加以评价。
不过,如果金杯是假的——
这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好歹得弄清楚,这件事情,冬颖是否无故背黑锅。
“上午有空吗?”
电话一接通,司笙就直接问。
“视事情情况而定。”宋清明一秒洞穿司笙的意图,答得也挺直接的,“太麻烦的话,就没时间。”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司笙从来没邀他出来喝过早茶。
“帮忙掌个眼。”司笙道,“唐宋时期一金器。”
宋清明语气淡淡的,“爷爷成天都盼着你找他。”
“不能给他看的那种。”
“……”
宋清明明白了,一时无言。
良久,他问:“在哪儿?”
*
宋爷爷曾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慧眼如炬,除了早年有过几次打眼的经历,后面几十年没有一次失误。
能请到宋爷爷鉴定,自然是最好,可以百分百确定无误。
奈何这金杯来路不正……
只能靠宋清明了。
不过,司笙和秦凡自幼跟在宋爷爷身边,耳濡目染之下,都学得不少本领,一般的古玩糊弄不了二人。
宋清明这种亲孙子,能力更不用说。
何况他自幼有小天才之称,成年之前,拥有过目不忘的外挂技能,偏偏还爱学习、钻研,家里的书被他翻了个遍,基础知识是最牢靠的。
除非仿品真的到极致,让宋清明出马,一般不会有错。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光线充盈,一片静谧。
司笙单手支颐,翘着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瞧着宋清明和那金杯。
等待是最受折磨的事。
而她,素来没耐性。
“怎么样?”
在宋清明放下金杯那刻,司笙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宋清明摘下手套,手指一推眼镜,说:“假的。”
“几成把握?”
“十成。”
“嚯。”
司笙一扬眉。
她有七成把握,所以算不上惊讶。
不过,得知冬颖没盗走真品,又背了黑锅,难免有些一言难尽。
镜片之下,宋清明两道视线打过来,沉静中带着点审视。
手套被放回兜里,宋清明瞧着司笙,一字一顿地问:“上月初正好有个金杯在沙州被盗,现在它的仿品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凌西泽接了一杯水,走过来,将其递给司笙。
拿过水,司笙喝了口,轻笑,“既然是仿品,那就闹着玩呗。”
“……”
平静地看她两眼,宋清明作势掏出手机。
司笙眯眼,“你做什么?”
“跟爷爷打电话。”
“……”嘴角微抽,司笙无语道,“你这么闲?”
宋清明很少会管她的闲事。
尽管有时候他心里有数,但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爷爷问及时都说不清楚、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像现在这种状况,放在平时,宋清明鉴定完后就会离开,不会多问一句。
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了……
面对她的问题,宋清明竟是没敷衍,且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了,现在很有空。”
司笙:“……”睁眼说瞎话。
“秦凡和易爷爷都有交待。”三秒后,宋清明就说了实话,“不让你进监狱被强行列入我的人生计划里。”
怔了怔,司笙扭头看凌西泽,“……揍他?”
“……”
凌西泽举杯喝茶,强行压住上扬的唇角。
但是,唇角上挑的一瞬,还是被司笙敏锐地捕捉到了。
“艹。”
司笙烦躁地骂了一句。
怎么到他们这里,她就像个随时能误入歧途的危险分子?
她胡作非为那么多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杀过!
很有分寸了好吧?
“不是我做的。”司笙无奈坦白,然后一指斜侧站着的凌西泽,“他作证。”
“嗯。”
凌西泽配合地点头。
宋清明不语。
能这么坦然,以司笙的演技来看,应该不会有假。
司笙问:“你怎么知道金杯被盗的事?”
“金杯要参加的古玩展览会,爷爷一直在关注。”
像宋清明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能知道这事的途径,自然是来自于宋爷爷。
而且,知道的细节还比较多,金杯的花纹图案照片他都有仔细研究过。
正因如此,他才能笃定地判断这个金杯是假的。
“这仿品,怎么说?”司笙轻抬下颌,问。
“做工很细致,研究过金杯,而且有丰富的仿制经验。”宋清明解释,“不过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