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岑沚和墨上筠?”
没有多想,凌西泽将这俩名字脱口而出。
斜乜着他,司笙淡声道:“她们俩都是我师姐。”
凌西泽立即改口,强调:“我没说嫌弃。”
司笙:“……”小样儿,求生欲还挺强。
她将空杯递给凌西泽,凌西泽接过去,又去给她倒了杯水。
“墨上筠是我师父的外孙女,比我大几个月,因为是直接跟师父学武术的,所以算我直系师姐。”司笙介绍道。
“嗯。”
凌西泽将接好水的杯子递过来,对这种颇为江湖的辈分划分方式不予评价。
手里捧着那杯水,司笙微微垂下眼睑,所有情绪悉数尽收,似乎平静,似乎寡淡,没什么表情。
她淡淡地说:“她大学考的军校,后来进部队上前线。去年七月,去维和了。”
司笙是于去年八月在网上连载的《小白鸽》。
这故事为谁而创,不言而喻。
她不关心家国大事,不关注国际战争,对所有与她无关的事都无牵挂。像她这样的人,忽然兴起关注维和,自然是,她所惦记的人身处其中。
凌西泽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来。
手指轻弹了下杯壁,杯中的水一圈圈荡漾出涟漪,司笙往后靠在沙发上,继续道:“两个月前,她跟我通电话,提到《小白鸽》,说是在那里看不到,我说出版后给她送过去。”
这件事,不算大,不算小。
一个漫画故事而已,看到的时间或早或晚,都一样,无足轻重。
只是她去过战场,见识过战争面前的人性、毁灭、痛苦,转瞬之间,血肉横飞。
前一秒跟你谈笑生风的人,下一秒了无生息。她愿意相信好运会降临在师姐那群人身上,可又不会盲目的欺骗自己那些事情不会牺牲。
那里有死亡。
无时无刻,每时每刻。
退一万步说,事关对师姐的承诺,她不愿意食言罢了。
眸光忽闪了下,凌西泽问:“要多少?”
“嗯?”
喝水的动作一顿,司笙斜睨着他。
凌西泽估摸着道:“凑一下,还是能凑出来的。”
“一百本吧……”司笙估摸了下,旋即问,“几天?”
听到这数量,凌西泽眉头一松,道:“急的话,明天就行。”
“那谢了。”
讶然看他一眼,司笙也不意外,轻笑一声,将水一饮而尽。
笼在她周身的低气压消失,凌西泽也松了口气,心情轻松了不少。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
这一次,来电话的,是阎天靖。
刚将水杯放茶几的司笙,一瞥,顺势拿起手机,扔给了坐一侧的凌西泽。
凌西泽点了接听,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得阎天靖在问——
“最近当红的漫画家zero,是不是你家祖宗?”
虽然是在问话,但阎天靖的口吻很笃定了。
凌西泽忽然对一个漫画家如此上心,本就不寻常,阎天靖因网上错误的“大叔人设”,没有多想。但昨儿个的照片一出来,形势顿时扭转,阎天靖想不信都不行了。
本来阎天靖也无所谓,但今儿个又是一波营销,这下好奇心胜过一切,忍不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司笙坐得近,隐约听到阎天靖的话,斜眼看过来,“祖宗?”
“嗯,祖宗。”
凌西泽不假思索地承认了。
司笙眉头一扬。
这称呼,不错。
隐约听到声响的阎天靖,一怔,问:“你在跟谁说话?”
“我祖宗。”
阎天靖:“……”这时候就不用给他喂狗粮了。
片刻,阎天靖无奈问:“真是?”
凌西泽回答:“真是。”
他坦然承认司笙是zero的身份,司笙也没放心上,起身去拿昨天凌西泽买来的蜜麻花,然后盘腿又在一旁坐下来。
电话里,阎天靖沉默良久,最终缓过神,无奈调侃,“那挺有意思的,她不露面都能大红大紫,露了面怎么就默默无闻呢?”
坐一侧的司笙,清晰地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抽。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吗?
凌西泽将司笙的小表情看在眼里,眉眼有笑意荡开,但开口却道:“她能听得到。”
阎天靖:“……”
实在拿这“见色忘义”的朋友无法,阎天靖轻叹一声,转移话题,同时自觉压低音量,“网上的舆论是不是你带动的?”
“什么舆论?”
“网友们在拉cp,你和你祖宗。”
得到这消息的凌西泽,第一时间掐断了电话。
司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蜜麻花在吃,同时玩着遥控器,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台,神情索然无味,俨然没找到称心的节目。
外面天色昏沉,屋内没有开灯,余光落到她的侧脸,电视的光线明明暗暗,落到她脸上,有些虚幻。
而她吃零食的模样,分明又挺接地气,满是生活气息。
视线留恋地停驻片刻,才缓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