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距离,一步一步缩短,最终越过所有障碍,站在她跟前。
凌西泽垂下眼帘,见她勾唇轻笑,见她眼底星光,见她的生动与真切,嘴角微微弯了弯。
所有坏的情绪,转瞬间,荡然无存。
“没成吗?”
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司笙随口问了一句。
凌西泽嗯了一声,“没成。”
“没成还挺高兴的,你是有多缺心眼。”司笙斜睨着他,挑眉问,“怎么,眼光这么高?”
凌西泽眸光微闪。
也不知是谁拉高了他的眼光。
虽是如此想着,可话到嘴边,却是:“对方瞧不上。”
“……”
微微一愣,司笙想到那女人倾慕爱恋的眼神,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微微惊讶:这人满嘴跑火车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这般镇定的?
心如明镜,却也没揭穿他,司笙点点头,“哦,下次努力。”
“小姑娘,你的糖炒栗子!”
一旁的店里,老板探出头来,朝司笙招手。
“哎。”
司笙一应声,往旁走了两步,随手把包装好的糖炒栗子接过来。
她道了声谢,老板冲她摆了摆手,转身时送她一个爽朗友好的笑容。
往回刚走一步,司笙就顺手把糖炒栗子递给凌西泽,问:“吃吗?这家纯手工炒的,二三十年的手艺。”
凌西泽一怔,旋即轻笑,把袋子接了过去,“不吃有点亏。”
一耸肩,司笙拿出一个刚烤好的玉米,把袋子挑开露出一截,咬了一口玉米粒。
又甜又香。
眼睑一掀,就见凌西泽正静静地看过来,她垂眼一看玉米,道:“我就买了一个……掰你一截?”
“行。”
凌西泽点头。
本是客气一句的司笙,被他的直爽给噎住片刻,顿了顿,想到多日在他家蹭吃蹭喝的经历,心里叹息,嘟囔了一句,“你还真不挑食。”
话音刚落,她就将玉米掰成两半,将袋子裹着的那一半递给他。
凌西泽接过时,顺手将两粒剥好的板栗仁给她,她收了,带着温度的板栗仁送到嘴里,暖糯香甜,热乎乎的,张口就能冒热气。
见她吃得香,凌西泽轻轻一笑。
将两根玉米须扯下来,司笙斜乜着他,“没直接回去?”
“嗯。”凌西泽将塑料袋扯下来,抓住一小截玉米,说,“散步。”
他咬了口玉米粒,裹着烤出来的特殊香味,最外一层有点焦,但里面香甜清爽,分外好吃。
司笙提议,“那走走吧?”
“嗯。”
提着那一袋糖炒栗子,凌西泽走在司笙身侧。
附近有一条江,越往那边走,江风就越大,席卷而来的凉风和雪花,能把人拍成半根冰棍儿。
索性今晚跨年,往来的行人众多,大家都加入‘冰棍儿’行列,靠热情和喜悦驱逐着严寒,冷得牙齿打颤还能兴奋地撑着。
司笙咬着转眼变凉的玉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诶,你昨晚那个问题,我仔细想过了。”
略微诧异地偏头看她,凌西泽微拧眉心,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想到什么了?”
脚步微顿,司笙侧过身来,有风吹散她的发丝,丝丝缕缕横在她眼前,遮了她的容颜,乱了她的眉目。
她说:“你的问题挺无聊的,打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凌西泽眯缝了下眼。
“没有你,那一年,我也不是也没遇上别人?”司笙笑着问。
回过身,发丝被吹到她身后,似瀑布般翻腾飞舞,她眯眼看着前方,人群、飞雪、长街、霓虹灯……样样入目,皆成景色。
凌西泽站在她斜后,脑海里是她笑时的模样,耳边是她方才的话语,眼前则是她乱飞的发丝。
风中肆意的墨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换做是别人,或许比你好,或许比你差,但是——”话音一顿,司笙手指拂过秀发,偏头看来,坦然而洒脱,“这种充满无数设想的可能,本身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目光平静地盯着她,凌西泽压着眼里的惊涛骇浪,冷静而从容地问:“之后呢?”
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司笙疑惑地凝眉,“什么?”
凌西泽望着她明亮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从那以后,你遇到过让你想纹身的人吗?”
微顿,司笙仔细想了想,坦白道:“很遗憾,没有。”
从头到尾,凌西泽的面色都波澜不惊,平静自若的语调,仿佛不掺杂任何情绪,就像是普通闲聊。
只有他知道,直至听到‘没有’二字时,悬空的一颗心才稳稳落地。
地面是土壤和养分,转瞬即可生根发芽,安稳又安宁。
“不过,”司笙又说,声音轻飘飘的,却很直接,“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处在五年后的他们,早该脱身出来,不被过去所困。
她可以不管司机是否辞职;凌西泽搬到隔壁是否巧合;鲁管家和陈非的好意是否他人授意……
但,话要说清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