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个月, 杨天怒气冲冲地把江晟年叫到公司, 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原本已经和乔平那边商量得差不多的片方不知什么原因, 转头跟杨天说江晟年已经答应了出品人也就是投资方的邀请, 所以片方中止了另一边的洽谈,希望杨天这边能尽快签合同。
这下是真的把乔平给得罪了, 早上就接到他的电话,杨天纵然内心叫苦不迭, 却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乔平解释, 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总不能把一切推到自己艺人身上, 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在电话里说尽了好话,但听在乔平耳朵里全是推脱和敷衍, 他撂下狠话, 以后双方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绝不可能再有合作,如果将来有任何竞争, 他们也不会再顾念交情, 全凭各自本事。
杨天本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 只能接下对方的宣战, 然而那股火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立刻要质问江晟年他到底干了什么。
江晟年既然做了,自然有所准备,把先前在心里打好的底稿拿出来, 解释了一通,事实是现在杨天除了原谅江晟年没有其他办法,反正乔平已经得罪了,不可能再去得罪片方。
这件事在江晟年这边落下了帷幕,但江朝澜那里却依旧恼火和气愤。
上一部电影试镜前两人完全没有交集,对方或许单纯是冲着角色去的,那么这一次明摆着就是针对他了。
这一年多来,江朝澜过得并不算如意。不管是代言还是活动,总被江晟年压一头,这种感觉较为主观,江朝澜也不确定是不是对方刻意在他面前找存在感,但这一回他可以确定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他本该打起精神,提醒自己不能被这点小挫折打倒。抢了这个角色又如何,难道他没别的戏拍了吗?江晟年抢他的戏,完全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亏大了。
然而他咽不下这口气,问题就出在这儿。他的心情本就因为对方长时间的压制弄得低迷,又经历了这件事,整个心态变得极差,什么都不想干,在家里龟缩了整整一个月,连乔平都联系不上他,亲自上门还被拒之门外,让乔平十分无语和无奈。
黎歆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住校,偶尔会去江朝澜的房子,因为大部分时间江朝澜都在外面工作,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所以黎歆过去大部分是为了整理屋子,免得时间久了没法住人。
不过这回江朝澜在家的时间似乎特别长,一开始她信了江朝澜的话,以为他只是打算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半个月没来,竟看到江朝澜胡子拉碴地从房间走出来,头发也很久没剪了,乱草一样耷拉在脑袋上,双眼无神,对黎歆视若不见,懒懒散散地走进卫生间,出来时依旧是那副颓丧的模样,看得黎歆倒抽一口凉气。
江朝澜已经走到房门口,然后进门,转身,关上房门……
“江朝澜!”
黎歆很震惊,江朝澜这个造型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她甚至因此把他忽略自己的行为放到了脑后,只剩下不敢置信。
江朝澜停下动作,看到黎歆走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你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还有一连串的问题,可看到江朝澜透着一丝冷漠的眼神,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朝澜觉得有点累,他垂下眼,嗓音沙哑:“你来了,我再睡一会儿。”
黎歆立刻拉住他:“现在是下午四点,难道你睡了一整天?!”
不用江朝澜回答,黎歆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更何况他的眼神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她从没想过江朝澜居然会有这样颓废邋遢的一面,她不停地抽气,然后有些气急地问道:“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工作?”
江朝澜扯了下嘴角:“是啊,没有工作,你不是总说让我不要拍戏吗?现在我没有工作,你应该感到开心?”
他笑得有些讽刺,黎歆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江朝澜从来没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即便疑惑又心疼他现在的状态,但还是被这两句话激怒了。
“你什么意思?”她受不了江朝澜这样阴阳怪气地跟她说话,就算她的确是那样想的。
江朝澜抓了抓头发,摸到满手油腻,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洗头洗澡了,心下也对这样的自己厌恶不已。
他越发没有耐心,也不想回答黎歆,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他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只会让黎歆更加生气罢了,而他现在不想跟她吵架。
他转身走进卧室,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光线来源,昏暗得令人昏昏欲睡,整个空间和仅隔着一扇门的客厅如同两个世界,黎歆觉得很不可思议。
江朝澜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及工作,她也不想听,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她和江朝澜之间似乎忽然之间竖起一面透明的墙,肉眼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让她伸手也无法触碰到他。
她想她已经足够体谅他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和江朝澜聚少离多,而不管她再怎么拒绝接收某方面的信息,仍旧能在措手不及的地方看到和江朝澜有关的新闻,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八卦内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