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何文捷表情既像哭又像笑。
犹如受尽伤楚的困兽,濒临崩溃的边缘。
听闻秦姣的话后,他浑身都颤了一下,像是承受不住丝毫的伤害,红着眼,极尽无助地望着她。
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可又小心地把手缩了回去。
“秦姣,别对我这种话,好吗?我找你来,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弄清楚困扰我十几年的疑惑。你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针对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秦姣知道何文捷是个多变的人,虽然震惊他的变脸,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你说。”
“沈天星是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她开了被动手脚的车跌下悬崖去世了。起初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那个手脚是我爸找人做的,原因就是他怀疑我妈背着他做了不守妇道的事,还说那条钻石手链就是证据,那是外面的男人送给她的。”
秦姣听到这个,又惊又怒,“你爸是疯了吗!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知道那条手链有故事,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残忍的故事。
何文捷苦笑,“在邻市,我爸做事从来都不需要顾忌,每年我们家都会有很多陌生的外国人来,每次我爸都会带他们去其他别墅住,而那段时间他也不会回来。从我妈去世后,我就一
直一个人生活,我都记不清我有多久没跟家人在饭桌上吃过饭了。直到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恨他!”
秦姣理解他的情绪,为他感到悲哀。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条手链寄到我家来?”
“因为我想知道你们家看到这条手链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秦姣眼神一冷,“你当时在现场?”
何文捷轻声笑了一声,“你说呢?”
秦姣当即坐直了,“所以手链是你拿走的!”
“不是我,是他安排的其他人。那条手链对他来说是耻辱,所以他宁可把它锁起来,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秦姣到现在终于明白何家对秦家的敌意与算计是怎么来的了。
这一切都是何翰自己的臆想。
“你父亲,是我见过最自私最无情的人。”
何文捷认同地点头,“所以,我一直不服他,还试图杀了他。但可惜,没成功。”
秦姣直直望着他,她不知道何文捷如今是真的不设防,所以才什么告诉她,还是在藏什么坏心思,想要设计她做什么。
“你之前说你们家之前每年都会有陌生的外国人来,每次都是你的父亲作陪。那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赛蒙吗?”
何文捷见她终于往这个方面猜了,笑着点了点头,“是,不过赛蒙是他的代号,他的名字
依然是何翰。他的野心很大,不仅想把M州吃下,还想把南城一并拿下。只可惜,能力不够,最后被识破了。”
吃下M州和南城!
秦姣对何翰这样的野心,感到吃惊。
这就是他一直在兴风作浪原因了。
何文捷蹲得久了,有些腿麻,索性直接坐在地毯上,很有兴致地继续跟秦姣聊天。
“还有陌森,他就是‘猎豹’。不过他不是从监管局逃出的,他一直都在外面。之前这么放消息,也是何翰安排的,为的就是迷惑你们的视线,让你们没办法查到他头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欧姆就让陌森暴/露了。何翰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了多年的计划会这么经不起天算,一直想方设法地找补,结果还是没能补救成功,只能灭口。
那个饿狼,木仓手,暴徒,甚至是欧姆,都是被他用意外的外皮解决的。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陌森的帮助,他连陌森都不会留。”
他的言无不尽,让秦姣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
本该狡诈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如实跟她解释这一串的事情。
“何文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立刻把这些消息告诉阿筠吗?”
何文捷无所谓地耸肩,“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说不定现在的陆庭筠和顾时深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会蹦出霍烈来弹劾
他了。这次他是真的要败了,一把年纪了,还不省心,不肯服老,非得闹成这样,这是他该得的。”
秦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已经分不清楚何文捷的目的了。
何文捷见她不说话,而眼里的戒备始终没有消退,被深藏起的那份伤楚又开始发酵。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立刻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
秦姣正要问什么差不多了,就见他转身走向了卫生间,片刻后又拿着一小块方巾走出来,再度在她面前蹲下,将小块方巾一点点缠在秦姣被拷着的手腕四周。
他的动作小心又细致,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这样的他,让秦姣觉得心里没底。
“何文捷,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你还想做什么?”
何文捷缠完了之后,才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贪恋地感受了一下。
然后才转头看着她。
“秦姣,在你眼中我应该不是个好人,这个印象穷极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