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后,下来几个官吏一样人员,在客栈门口张贴许多告示,这些告示都是与六镇有关,包括破六韩拔陵在内许多起事的主要头目都被官府悬赏。
武川沦陷,朝廷颜面尽丧,自然会派出更多部队镇压,告示里面对破六韩拔陵渲染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魔王,武川城的主要官员,还有外围官府驻军几位统帅,都被破六韩拔陵残忍杀害,周边豪强士族也被洗劫一空。
“声势浩大却成不了多少气候,咳咳...真正的问题在于六镇尚武,其中又是豪强门阀,野心者众多。”
“老爷...”
由于小镇就一家客栈,不少人吃饭都拼凑一桌,一位脸色苍白中年儒士喃喃自语走过来,在他背后还有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注意到夏无且这边空着,迅速抢先一步,取出一块麻布利索地擦桌子和椅子,期间完全无视了夏无且,也不问问这一桌还有没有同伴之类。
夏无且停顿一下动作后,还是自顾自吃着东西...
六镇局势下,因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破六韩拔陵并没有选择死守六镇,而是主力迁移北面草原一带,期间这番洗劫自然引起士林的不满。
打扫完毕的管家这时候笑着说到:“老爷,附近就这一家客栈,实在是没地方可以找,北地太荒凉了。”
中年儒士扫了一眼客栈每一桌,最终还是落在自顾自吃饭的夏无且身上。
不同于自家管家,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麻衣,但身上有着一种独有泰然自若气态,中年儒士不由得心生好感:“小兄弟咳咳...抱歉,可否合计一下?”
“请便。”
边上管家有点看不惯夏无且这幅大口喝粥没心没肺的模样,觉得不过是乡野村夫,老爷还和他客气什么。
坐下来的中年儒士好奇打量这家客栈:“听小兄弟的口音,来自六镇吧?”
“嗯?”
“六镇最近局势动荡,许多人都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中年儒士说到这有点无奈:“侠以武乱禁,北地绿林人士太多,才会有那么多的动乱,听说还有一个大宗门,将自家的秘籍贱卖,才会有那么多乱事,我已上书朝廷,尽可能禁绝这类贩卖之事。”
拜托,别随便吐槽归元宗,这家客栈也是归元宗产业,夏无且前些时候客栈登记时,就从店小二手上买了一本仓颉真言决,不过贪多嚼不烂道理夏无且还是懂的,这门武学他买来主要还是借鉴阅读。
夏无且满脸黑线,这人读书读啥了吗,这里的江湖人士那么多,而且都是耳目聪明,随便乱说话是在找死吗?
“而且这些江湖人士头脑应该都不太好...咳咳,这种武学如果真没有问题,很多天下大宗门为什么不派人修行?现在查不出这门秘籍有什么问题,却不代表真没问题。天下万事万物都是驱利的,归元宗要赚钱生意很多...咳咳,何必用这种方式。”
因此中年儒士刚刚碎碎念完,客栈里就有不少人冷冷扫了一眼夏无且这一桌...
夏无且早已开骂,现在自己这一桌已经被人盯上,他只能含含糊糊吃着东西装傻:“有道理有道理...”
“小兄弟说笑了,在下乌水房崔鸿。”
乌水房?
刹那间,夏无且吃东西速度缓下来,语气倒也没刚刚那么敷衍:“您可是等蜀录二十年的崔常侍...”
眼前这位中年儒士,出身应该是北方最顶尖豪门清河崔氏的崔鸿,单单从资历来说,这个人位居三公,曾大考过百官,虽出身顶级门阀,却在大考时候提出,绩效能官,才必称位者,朝升夕进,岂拘一阶半级者哉的看法,实属实干派。
最关键这个人博综经史,十六国春秋就是他编写完成。
正因为是实干派,又是学历史的,看多了各种阴谋诡计,所以毫不留情在这种公开场合说归元宗居心叵测...
多年来,崔鸿搜集十六国的旧史及其他资料。由于北方朝廷刚迁都洛阳不久,各种书籍率多分散,不得不求之公私,驱驰数岁,做到详细占有材料。
为了抄录、搜集史料,崔鸿竭尽了家产和俸禄,有时甚至没有买纸的钱,可见他是在生活清苦的情况下从事著述的,因此出现在这,排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正始三年,十六国春秋初稿已基本完成,但为了撰写最后的蜀录,他四处访购常璩所撰记载蜀国历史的蜀书久求不得,为此他又一直耐心等待了近二十年,直到得到此书才补写完成。
由此也可见作者著述之严谨。一直到现在,崔鸿的十六国春秋才最后完成。
“崔常侍这不是风寒吧,是体虚之病吧。”
“不碍事,老毛病了。”
夏无且既然清楚崔鸿的身份来历,那么联系最近发生的大事,他一下子恍然到:“崔常侍,这次来到北地是为了宇文家的丧事吗?”
“是...咳咳。”
这个人,记得没多久寿命时间,好像六镇之乱结束前就已逝世,具体时间夏无且不记得,但崔鸿目前面相来看,怕早已风中残烛了。
但观察崔鸿的呼吸吐纳,夏无且察觉到,崔鸿身体情况是糟糕的,类似自己修行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