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净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天边的云朵,在微风之中, 轻轻地飘啊浮着, 舒适、柔软的感觉让她份外愉悦。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又猛然意识到这是在半空之中, 心中一凛, 却已经从云端上坠下——她发出一声尖叫,蓦地坐起了身。
呼吸还有些不稳,裴净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张望着。
这是一间十分典雅的房间,地上铺着一张绣着百花齐放的短毛地毡,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 床头的位置摆着一架小巧的梳妆台,高高的雕着活泼生动的桃花图样的衣柜就放在梳妆台旁边,床尾点着檀香,丝丝香气在房间里氤氲。
裴净手按在床上, 底下是绵软舒适的被褥,绵柔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这就是正玄宗吗?
她端详着身上的一袭白衣, 思忖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转头望去,就见一名大约双十年华的姑娘捧着衣服轻手轻脚进了房间,转身,正欲往床边走来。
姑娘的脚刚刚踏出一步,蓦然见到本该睡着的人坐在床头微笑着,她愣了愣, 突然惊喜地道:“仙子醒啦?”
说罢将衣服往桌上一放,整个人雀跃地奔出门外,裴净便听到她一路高亢的叫声:“仙子醒了!”
裴净:……
刚刚还以为这是个温柔内敛的姑娘呢,怎么转头就换了画风?
裴净摇摇头下了床,拿起那姑娘放下的衣服,关门更换。
这姑娘虽然有点大惊小怪,但或许可以推论,这里的风气应该挺自在的?
她缓缓扬起了嘴角。
待她换上了一身淡紫色长裙,往梳妆镜前一站,便照出了一位长发飘飘嘴边含笑的少女。
她的皮肤十分白皙,细滑之中仿佛透着奶香,少女嘴角有两个深深的梨涡,轻轻一抿便显出可爱的弧度,她五官精致,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讨喜。
少女照了又照,做了几个鬼脸,便开始打理她的一头秀发。
梳妆台上那么多的首饰一件未取,却看中了一条红绳子,她拿在手中一端用牙咬紧一端缠绕在发上,很快,头发便被高高束起,看起来,英姿飒爽。
裴净照了照,满意地弹弹发尾,这才转身出门去。
一踏出门口,便是一愣,房间外是一处宽敞的小院,有石桌石凳还有一颗开得正茂的桃花树。
此时桃花树下站着一个妙龄女子,她身着华丽的衣袍,披散着满头青丝,微微抬头,出神地望着树上的桃花。
微风带着发丝轻舞,女子望着桃花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随着花瓣纷飞,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飘到她面前的花瓣接住,然后,慢慢转过来头来,朝她一笑。
裴净顿时倒吸口气,瞳孔微缩。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重重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什么是花容月貌?什么是冰肌玉骨?
那一刻,呆怔在原处的裴净只觉得言辞苍白,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女子的美貌。
一双桃花眼翦翦似水,鼻梁挺直,粉面桃腮,红唇似火,微微一笑,便能勾起天雷地火。
一时间脑袋里只是不断回放着女子的笑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才是真正的绝色啊!
只见她微弯着眼睛,红唇微张,说了声:“小丫头。”
裴净还沉醉在她的美貌之中,只觉得美人美到了极致,竟是不辨雌雄,那种独特韵味的美带给她深深的震撼。
美人的声音略低沉,带着沙沙的磁性,裴净一颗心都软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
小丫头?是叫她吗?
美人抿着嘴笑了,朝她走来,她身上的衣袍十分宽敞,随着步姿袅袅婷婷,真是步步生莲,飘飘欲仙。
待美人走近前,站定了,她这才发现,美人个子很高,至少比她高出了一个多头。
裴净觉得脸有些热了,勉强自己不要移开眼睛,对上美人的美目流盼,“姐姐叫我吗?”
美人对她露出个意谓深长的笑容,点头,“就是叫你,随我来吧。”
她侧过身,将刚刚接住的桃花瓣放到唇边一吹,花瓣蓦然涨大变成小舟模样,她轻盈一跃便站在花舟上,转头望她。
裴净内心一边感叹吹花成舟的神奇,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免得被美人当成土包子,于是木着一张脸跟着站上去。
一站上去,便感觉到花舟软软糯糯的质感,裴净心下好奇,忍不住在裙下移动脚小心地蹭了蹭。
美人莞尔一笑,随着一阵轻风托起,花舟载着两人缓缓上升,又向前方飞去。
花舟飞行速度实在是太慢,用飞来形容还不如说是飘,所幸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花舟直直地飞上了峰顶,便到达目的地。
在一处极为空旷的山间,其上有一座犹如凡人界中皇宫般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矗立着,裴净瞠目结舌地望着屋檐上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夺目的光芒,原本淡定的心不禁也紧张起来。
这是要见哪位大人物啊!
花舟直接绕过前殿,在一处十分宽敞的宫殿前院下降,美人收了花舟,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