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思之神情愕然,他脑子乱得很,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沈家兴这样做一点都不为过,确实是仁至义尽了。
“我不相信,我要去问舅舅,这事肯定不是真的。”
沈思之六神无主地站了起来,惶惶然地跑了出去,张玉梅担心丈夫,急忙跟了上去,沈嘉也同样跟了上去。
沈平他们也很震惊,只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亲历者,感触并没有沈思之那么深,还能端得住。
不过喜庆的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了,沈安他们很快便告辞离家,内心十分失望,原本还想趁老爷子心情好,诉诉苦让老爷子出点血的,哪成想让沈思之那个蠢货给破坏了。
“二弟,我同事家有间小亭子间出租,一个月一块五,就在我家附近,地方蛮清爽的,你要不要去看看看?”刚走出大门,吴碧华笑问。
“谢谢大嫂了,可我现在每个月就那点工资,除了吃喝全寄回去了,哪存得下钱,唉!”沈平唉声叹气,眼里不时闪过精光,他其实早就存好了租房子的钱。
他每个月工资三十八块五,交给吴碧华十块钱生活费,寄给那个乡下女人十块,还剩下十八块五,他全都存起来了,可他才不愿意从沈平家里搬出来呢!
住在沈平家里虽说挤点儿,可每天都能吃现成的,自己烧饭可没那么自在,再说他过得越紧巴,才越能在老爷子面前唱苦情戏呀!
沈平忙道:“不着急,你就在大哥家里住着,房子的事不着急。”
“谢谢大哥大嫂,给你们添麻烦了。”沈安十分难为情。
“有啥麻烦的,爸妈成那样了,阿秀又……咱们这一房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要互相照顾的。”沈平眼角有些湿润,当初回城,他见到傻乎乎的爸妈时,差点没厥过去,还有沈秀,年纪轻轻也没了,当时他一个人连活都不想活了,好不容易才挺下来。
沈安面上也有些凄然,疑惑问道:“爸妈和阿秀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傻的傻死的死了?大哥你知道情况不?”
沈平黯然道:“爷爷说爸妈是煤气中毒才变傻的,阿秀中毒轻一些,可神经受了损伤,精神不是太正常,爷爷把阿秀送去了精神院,可没成想阿秀竟在精神院淹死了,唉!”
沈发十分不解,他妈和沈秀都是心思细腻的人,怎么会煤气中毒呢?
他可记得以前冬天每晚睡觉前,他妈都要仔细检查窗户,还交待他们不管啥时都不能闭紧窗户,要留点缝隙透风,他妈怎么就会煤气中毒了?
而且就算他妈年纪大糊涂了,沈秀那么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会忘记检查窗户的,当年之事定有蹊跷,沈安心内一凛,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脸刷地白了。
“二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平关心地问。
沈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冷汗直流,惊慌地看向沈平,张了张嘴,最终摇头道:“没事,只是酒上头了,爷爷家的黄酒后劲真足,大哥,我们赶紧回家吧。”
“后劲确实足,我这会也有些头晕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沈平揉了揉太阳穴,推自行车的速度加快了些,身后的吴碧华神情不豫,恨恨地瞪了眼沈安,脑子不停地盘算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死皮赖脸的沈安赶出去,因为这家伙,小玉和小龙都只能同她和沈平挤一张床,晚上想办点事都不方便。
而且沈安胃口比两个沈平都要大,十块钱生活费还不够一个人吃的,她还得天天给沈安当老妈子,忙得团团转,这是请回来一尊大爷呢!
沈思之自从那晚仓惶离开后,再也没有登门过,张玉梅倒是来过一两回,她是来送馄饨的,沈嘉偷偷打听过,大概是沈思之去问了他舅舅,发现沈家兴说的事都是真的,这家伙应该是觉得没脸过来了吧!
这段时间吴碧华也来得挺勤,和张玉梅较着劲呢,张玉梅若是送了小馄饨,吴碧华第二天准也会送小馄饨过来,同样,吴碧华做了啥好吃的,张玉梅也定然不会落下,这几个月沈家的小点心就没断过,倒是省了沈娇不少事儿。
沈平倒是不怎么来,沈安却常来,一下班就抽空过来帮着干活,锄草挖土种菜浇水等,地里的活倒是一把好手,老爷子看着特别高兴,对沈安越发满意了。
沈娇虽然极不喜欢沈安此人,可架不住沈家兴满意,到底是亲孙子,她若是说多了沈安的坏话,只怕老爷子会多想,以为她有别的心思呢!
董方正在老爷子和叶莲娜夫人领证后的第二天就赶回来了,红光满面,脑满肠肥的,还是几年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样。
“哎哟喂,我这可不是来迟一步了,连杯喜酒都没捞着,可惜喽!”
董方正得知了沈家兴同叶莲娜夫人的喜事,连叫可惜,一个劲地嚷着让沈娇给他老人家做韭菜饺子吃,好好补偿他。
沈家兴没好气呛了过去:“连红包都不备,你哪来的脸吃我家的饺子!”
董方正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是得准备红包,忙伸手去兜里掏钱,摸了半天才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笑嘻嘻地递给沈家兴:“礼轻情意重,咱俩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不以钱财论感情,这也就是走个过场嘛!”
沈家兴嫌弃地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