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元旦,沈家济济一堂,欢声笑语,特别热闹。
沈家门前门后都贴满了囍字和喜庆吉祥的并蒂莲窗花,都是史红梅和马杏花剪的,s省的女人大多都有一双巧手,绣鞋垫捏面果剪窗花,个个都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大师。
史红梅还用红纸扎了好些灯笼,用红丝线系在了树上,家里也都挂满了,处处都洋溢着喜庆。
家里的喜联是苏为民写的,这位老乡写得一笔好字,并不逊色于当年的许乔,一杯黄酒下去,洋洋洒洒就写下了十几幅喜联,一幅都不带重复的。
而且这家伙看着斯斯文文的,肚子里却蔫坏蔫坏的,和黄海原一道,在特意赶过来的管曰的指使下,写了好几幅打油歪联,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
“上联: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
下联:红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
横批:与时俱进”
沈家兴看了也没说啥,结婚嘛,自然是要有人闹才喜庆嘛,这点子无伤大雅的对联,没啥要紧的!
今天来沈家的宾客有些多,大部分是沈娇的同学和韩齐修部队里的战友,就连高司令和刘要也来了,刘要近段时间春风得意,与韩齐修的关系十分不错,不同于先前的剑拔弩张。
就连韩齐修把他侄子刘军前两个月弄去了最苦的边防部队当兵,也没能减损他的好心情!
因为还有三四个月,他就可以当父亲了!
而且董方正已经确定他老婆肚子里的胎儿是个男胎,也就是说,他刘要从今以后就有自己的儿子了,他怎能不高兴?
有了儿子,刘要对于不争气的侄子的排斥和厌恶,一古脑儿全都钻了出来,以前迫于无奈才不得不护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子,现在他可不用再憋屈了!
他得好生培养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的侄子就随他去吧!
去边防部队锤炼一番也好,省得总在他和老婆面前烦!
常玉柱刘爱芳他们这些中层军官也来了,好在沈家地方够大,客厅里挤不下就上院子,瓜子花生喜糖喜烟管够。
刘爱芳江玉英是沈娇特意请来帮着烧喜宴的,这么多宾客的饭菜,马杏花史红梅她们几个可镇不住场子,得找两个有经验的才压得住。
这两位军嫂都是能干的妇人,都不用沈娇吩咐,指挥着一众姑娘们洗菜切菜,煎炸蒸炒焖,厨房里热闹得紧,不时有扑鼻的异香传来。
喜宴是定在晚上六点半,厨房里的菜还在烧着,宾客们却已经开始准备闹婚了。
沈娇今天穿了身大红的棉袄,头发盘了起来,插了朵红得耀眼的石榴花,人比花娇,美得从宾客都移不开目。
韩齐修更是看得傻了眼,只知道冲沈娇傻笑,跟呆头鹅似的。
“营长这还没喝酒就醉了!”有人鄙夷。
“瞅着这么俊的新娘子,能不醉嘛!”
常玉柱感慨万千,暗自心惊沈娇的美丽,亏得是嫁给了韩营长这个混世魔王,要是嫁到了平头百姓家,怕是守不住哦!
管曰在大家伙的盛情邀请下,做了婚礼司仪,他长得好看,且幽默风趣,舌灿莲花,众宾客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第一步自然是背m语录了,沈娇和韩齐修如同宣誓一般,大声地朗诵了一段语录,为了这段语录,沈娇可是特意背了好几个晚上的,就怕这个关键的时候出错,那可真是要出洋相了!
“我们让韩营长说说他同小沈同志的认识经过,怎么样?”管曰朗声道。
“好,还要说新郎是什么时候亲的新娘子,也让我们这些未婚大龄男同胞学习借鉴一下嘛!”黄海原叫得最厉害。
“对对对,还有第一次拉小手儿是啥时候?”其他人都跟着起哄,个个眼里冒着贼光。
平时没啥机会整治韩齐修,这回可算是逮着机会啦!
沈娇羞得小脸通红,垂下了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么些羞人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嘛!
韩齐修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丹凤眼一瞟,叫得最欢的几个官兵,后背一凉,汗毛一竖,立马就闭上了嘴,大气也不敢出了。
蹦哒得也挺欢的黄海原,也被韩魔王瞅得头皮一紧,声音卡在了喉咙口,半天发不出一声儿,全场顿时寂静无声,众宾客眼巴巴地瞅着一对新人儿。
沈家兴暗自骂娘,他娘的,你把这婚礼整得比扫墓还安静,还办个屁喜事啊!
伸脚在呵呵傻笑的韩青野脚下使劲狠狠踹了一下,压低嗓门说道:“让你孙子收敛点儿,咱这是办喜事,不是打仗!”
韩青野搓了搓生疼的小腿肚,没好气地瞪了眼沈家兴,这个老资本家越老劲越足了,咝,踹得还挺疼!
不过老资本家说得也没错,这是办喜事,不是办白事,呸呸呸,办喜事是得热闹点儿,不能太冷清了!
韩青野端着酒杯起了身,朗声道:“身为新郎的爷爷,我在此恭贺齐修和小沈喜结良缘,并祝他们早生贵子,众位来宾也都别拘着,该咋闹就得咋闹,今天这儿没有上下之分,我们的任务就是吃酒闹新人,开动!”
说完老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手一摆,似指挥千军万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