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并没有看到唐家姐弟不欢而散的一幕,他下午上完了课,没去自己在市中心买的房子,而是回了市郊。
陈美琴女士见他开门进来明显被吓了一跳,“怎么回来了?”
陆柏低头换鞋,“我昨天听您的声音像是感冒了,回来看看。”
“都说了我没事,非得折腾这一趟,等周末再回来看我不是一样?”嘴上嗔怪着,可陈美琴嘴角扬起的笑一直都没放下。
“明天上午没课,不耽误。”陆柏解释了句。
陈美琴问他:“没吃饭吧?”
“没有。”陆柏往厨房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面上难得有了一丝情绪,“您还没吃?”
他下午五点四十下课,取车耽误了一会,路上又堵了一个多小时,如今都七点半多了,厨房看起来却不像是动过的样子。
陈美琴女士跟他打哈哈,“刚跟对门你李阿姨在下面聊了会天,回来晚了,刚准备做呢。”
俩老太太平常也没啥事,聚一块玩呗,怎么都比自己呆在家里强。
陆柏径直走向冰箱,看了眼差不多快空了的冰箱,他又转头盯着陈美琴女士看。
陈美琴女士被自己儿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得发憷,转身就去房间给他整理卧室了。
陆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从冰箱里拿出仅剩的几个鸡蛋和菠菜,又在柜子里拿了把挂面,准备给两人下碗菠菜鸡蛋面当晚餐。
陈美琴出来后就看到自家儿子围着围裙在做饭,笑着摇了摇头,儿子回来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来做了。她索性去客厅开了电视机看。
这几天她正在追一档萌宝节目,哎哟,里面的娃娃看得她心都要化了,恨不得钻进电视机里去抱一个出来使劲亲两口。
现在再看这档节目,她突然就看正在厨房做饭的儿子不顺眼了。
会做饭有什么用?能给她变出个乖孙子乖孙女玩吗?
陆柏端了两碗面出来,又找到了自家老妈前段时间买的咸菜,就叫他妈:“妈,吃饭了。”
结果他妈从过来就一直用斜眼瞧他,陆柏淡定地吃饭,一点都不受影响,陈美琴不由得有点泄气。自家儿子从小就长得精致又好看,小时候不少人都乐意抱他哄他,结果他板着脸不乐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人谁都不敢去抱他了,结果就是那精致长相上永远配了一张板砖脸。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陈美琴女士决定主动出击,就问他:“陆柏同志,你还记得你今年多大了吗?”
“32。”这问题他昨天晚上也回答过一遍。
“对啊,你说你都32了,还不考虑考虑人生大事吗?”
“不着急。”
不着急?!你不急你老娘我急啊,我乖孙孙还等着我去抱他/她呢!你不能因为你不着急就阻拦我跟乖孙孙见面啊,是吧?
陆柏不说话,任由陈美琴女士从一楼那家刚添的小孩数到顶楼那家已经会打酱油的孙子,吃完碗里的面条,他又去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陈美琴女士旁边,一杯拿在手里时不时抿一口,坐在那里等她继续一边唠叨一边吃饭。
等她吃完了饭,陆柏又开始收拾碗筷,陈美琴跟在他身后还在说。
等都收拾完了,陆柏就去房间拿了衣服,“妈,我去洗澡。”
陈美琴女士顿时卡壳了,白了他一眼:“哼,小时候还不是我这当妈的给你洗的,哎哟,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给我乖孙孙洗一回澡哦!”
陆柏:“……”
看来他妈怨气确实有点大。
不过,想抱孙子估计还有得等,当然,这话陆柏可没敢跟陈美琴女士说。
确定她身体没什么大碍,陆柏第二天中午回了学校。
他先去了办公室,见到的就是一脸八卦的张成俊,还有——一束百合花。
他以为这花是张成俊的,还好奇他怎么把花带到了办公室,却没想到张成俊说这是他的,他举着双手自证清白,“确实是给你的。我看里面夹了张卡片,你赶紧看看,你放心,我没动过。”
他实在是好奇啊,陆柏来任职没多久竟然都有追求者把花送来了。
陆柏拿出卡片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隐约间还有些失落。他没去动那束花,而是问张成俊,“大二辅导员电话你有吗?”
“有啊。”张成俊点点头,一边翻电话簿把手机号复制给陆柏一边问:“你要辅导员电话干嘛?”
“谈谈学生的思想问题。”
嗯?啥意思?
没多久张成俊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只听陆柏对辅导员说道:
“杨老师,我认为学生如果是在教师节送老师一些小礼物,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我只给他们上了三次课后,阮宓同学给我送了一束价值不低的百合花,这种在我拒绝接受她当课代表后的做法,我认为是一种思想不端正的问题。在国家大力开展反腐运动的当今,她的这种行为是在引诱老师走上一条违法犯罪的道路……”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