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帝突然笑了一声,“平乐一直在跟我夸你有文采、性子好,能将诗挂在那迎客楼,便证明你水平不错,你不必谦虚。”
皇上这般夸奖一个人可是从来没有的,陆楠和陆槿对视一眼,再看向陆柏时颇有些幸灾乐祸,视线再转向他身边的那个人,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与可惜。
众人看向乔心然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羡慕。
乔心然不是个傻子,转眼间便明白了新平帝的意思,心中暗喜,她看上的人,只能是她的。
含着情意的眼睛悄悄看向陆柏,那人面上却无一丝变化,看也不曾看她一眼。没关系的,等以后他就知道,谁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乔心然安慰自己。
“老三,”新平帝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你觉得乔心然如何?”
陆柏拇指轻轻揉搓着唐玥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闻言抬起了头,视线对上新平帝的,父子二人之间的气压两方对垒,压的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陆柏淡淡道:“乔心然如何,与我无半分关系。”
话落,乔心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会当面给自己那么大的难堪,她眼中凝着泪水,对陆柏道:
“‘东风恶,欢情薄。’当日王爷骑马入京,臣女于迎客楼见之,便心生欢喜。王爷若不喜欢,何必如此羞辱我?”
今日来的王孙公子里,不少欣赏乔心然,原本见着新平帝一副要将她赐给三王爷的意思,心中还惋惜女神要嫁做他人妇。如今听她当众大胆表白心迹,一句诗词道尽心中无奈,有不少人开始心生怜惜,隐晦地瞪着三王爷,连带着,看一旁的唐玥也不顺眼了。唐玥痴傻又如何,乔小姐被她抢走了姻缘,不是更可怜吗?
乔小姐如此深情,这二人怎么能辜负她?
可陆柏是谁?穿越多个世界,他唯一的夙愿便是改变自己与唐玥的命运,其他人与他何干?
若乔欣然是一个单纯的古代女子,他或许对她的恶意不会这么大。可是身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性,剽窃诗词作为己用,这种做法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被唾弃的。并且在受过现代一夫一妻制熏陶的情况下,在他已经对唐玥表现出了极大的在意的情况下,乔心然却依旧一副深情作态,会说两句剽窃来的诗词,就真当自己比小三这种生物高尚了吗?
“乔小姐,本王一介武夫,擅长的是领兵打仗。”陆柏终于看向了乔心然,不过目光中不是她以为的怜惜,而是视她如无物一般,“这情爱之诗与边关将士的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乔小姐不是作过赞扬边关将士的塞外诗吗?如今这般作态,可真不像是能写出那边豪迈诗词的人。”
乔心然一惊,顿时生出一股心虚感。比之得到陆柏,她更害怕被人戳穿那些诗不是自己做的。一旦这事发生,那她将失去自己得到的所有名声,而被她送进佛堂、得罪死了的继夫人杨氏,还有失了名声的乔心语肯定不会放过她。
“三王爷,你若不喜欢臣女可以明说,为何要这般侮辱人?”乔心然挺着背昂着头,面上一副不容人侮辱的凛然模样,“做诗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有感而发。当日臣女偶读佳作,感念边关将士之苦,兴起之至,又思及塞外大漠之壮阔,便做了塞外诗,王爷怀疑诗不是臣女所做,便拿出证据来,不然王爷您就该向我道歉!”
最后那话一出,满场人皆惊讶望向乔心然,实在不知她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让当朝王爷向她道歉。而也有那脑子不怎么好使的,竟是觉得乔心然一身凌霜傲骨,让他们更加佩服追捧。
“证据?”陆柏突然哼笑了一声,“敢问乔小姐,你看的那首赋写的是什么事?”
乔心然拧了拧眉,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是清原老先生十年前云游至边关时,为边关将士作的那首赋。”
清原先生是北原国的大儒,一身学识受无数人追捧,北原前两任皇帝一直想请他出山,却被他以无心朝堂寄情山水为由拒绝了,皇帝并未生气,而是退而求其次,时不时拿一些政务去问他,清原先生并未拒绝,他的地位在北原国的文人中是无人可比的。只不过老先生如今年纪大了,已经归隐,是生是死也无人得知。
乔心然说的那首赋,在文人雅客中广为流传,她也是打着这首赋的名头,为自己打开了名声。
众人都想看看陆柏准备怎么做,却不想,陆柏听乔心然说完之后,竟是转了身子低头看向了身边的小姑娘,柔声哄问道:“玥玥还记不记得清原先生作的那首边关赋?”
唐玥正低着头扒拉着陆柏腰间的玉佩,唐文山见她没什么反应,隐隐激动的心情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刚刚见到唐玥说了话,他还以为……
“记……得。”
唐文山身子猛地一颤,不敢置信般睁大了双眼,他有多久没听过孙女说话了。
唐玥仰头看着陆柏,声音虽然沙哑却并不难听,不过如今刚刚开始说话,还有些不连贯。
可这副样子便已经让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