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溪第二天是头痛欲裂般从宿醉的感觉里醒来的, 一看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早上十点了,然而爬起来一看,自己竟然不在和赵依然租住的房子内, 而是在……
而是在顾衍姐姐的客房里!
齐溪顾不上想别的,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了。
她关于昨晚的回忆有些支离破碎,内心第一反应是不安和紧张, 自己昨晚那么离谱,总不至于是真的吧……
齐溪关于昨晚的记忆都非常的恍惚, 她记得似乎顾衍来了, 但她也分不出真假,只记得自己心里的委屈滔天似的, 也记得自己对顾衍的控诉,但往后更多的, 她已经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 因为宿醉后她做了整整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有自己拽着顾衍和赵依然去蹦迪的, 还有自己跑去外面挖地种菜的, 还有借了顾衍的钱去放高利贷的,甚至最离谱的是她还梦到自己去参加了顾衍的婚礼, 接着是顾衍孩子的满月酒, 最委屈的是她随了八百块的份子钱,顾衍竟然还嫌她给的少!这男人在梦里也不让自己舒坦!
如今自己在顾雪涵的房子里醒来,总不至于自己还一路闹事闹上顾衍的门吧……那可以推断,昨天顾衍来酒吧恐怕是真的了……
但其他的……
其他的应该不是真的吧, 毕竟齐溪觉得自己还是在当地较稳重和克制的优秀典型代表,而且还能不计前嫌还给顾衍随八百块份子钱, 这未免太离谱了,要是顾衍和别人结婚了, 齐溪非常确认,自己绝对一分也不会给!就根本不可能去参加他的婚礼啊!
想到这里,齐溪自我安慰道,所以别的那些,那么羞耻的事,绝对应该是齐溪在做梦。
但一想到是做梦,齐溪又有点胸闷起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巴巴,把顾衍在梦里想成那样好,还对自己表白还表示喜欢的人是自己……
自己这未免也太悲惨了吧!
因为这些混杂的记忆实在太过混乱和奇葩,齐溪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消化。
她刚打算等彻底清醒再一件件梳理,就听到了顾衍熟悉的声音——
“齐溪,你醒了?”
这男人像是在厨房里,听到了客房内的动静,便走了过来。
很快,齐溪便在客房门口看到了顾衍的脸——干净的凌厉的,任何时候都带了美感的脸,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光是这张脸,就已经相当养眼了。
这都上班时间了,自己宿醉后睡过头就算了,顾衍怎么可能也在?
也或许现在也是在做梦,还没醒透。
这么一想,齐溪又平静下来了,她看了顾衍一眼,坚信一切都是梦境,抿着唇没有理睬梦里的顾衍。
因为坚信只要再入睡就行了,于是齐溪非常镇定地重新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感觉到顾衍走到了她的床边,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不应该啊。”
他的手带了点微凉,然后这种触觉很快消失了。
顾衍移走了手:“温度挺正常的。”
温度是挺正常的,但齐溪觉得自己脑子恐怕不太正常了。
因为从顾衍手那绝对真实的触碰感觉来说,齐溪绝望地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一切,恐怕并不是梦境,而昨晚自己可能确实又哭又闹在酒吧对顾衍做出了非常奇葩的事,因此才会此时此刻在顾衍姐姐的房子里醒来,而顾衍多半恐怕也被昨晚醉酒的自己骚扰了,碍于同事的关系,如今才不得不还留在屋子里看顾自己。
这样一想,事情好像变得非常窒息。
于是齐溪用被子遮住脸,仍旧紧紧闭着眼睛,希望隔绝掉外界的一切,也希望顾衍能够快点离开。
然而没有。
顾衍这家伙不仅没有走,甚至还坐到了齐溪的床边:“要起来吗?我给你煮了粥和醒酒茶。”
齐溪这下哪里还装得下去,她掀开了被子,然后飞也似地穿上拖鞋:“我去洗脸刷牙!”
她几乎是逃一样跑进了卫生间。
齐溪在卫生间里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设,虽然多少对昨晚的片段有所印象,但也没到能全部记得细节的地步。
她决定先故作镇定,静观其变。
因此等洗漱好出来,齐溪又变回了平日挺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看顾衍也没什么异常,便也用平常的相处模式朝顾衍打了个招呼,佯装自然地坐到了餐桌前用餐。
只是虽然齐溪想平稳地过渡这一刻,但房间内的另一位显然并不同意。
“齐溪,不是说只要我吗?你就是这么要我的?”
被顾衍用这句话突然袭击齐溪的时候,齐溪正在喝牛奶麦片。
顾衍用的是一本正经的语气,连情绪都没有过大的波动,甚至眼皮都没抬起来盯着齐溪,只是盯着齐溪的碗,样子平常的仿佛在讲的是哪个案子在哪儿立案现在进展到哪儿了。
但他越是这样子语气镇定的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带给齐溪的惊悚感就更强了。
几乎是刹那间,齐溪没控制好,嘴里的牛奶直接喷了出来,人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桌子无法避免地被齐溪嘴里的牛奶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