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她的话。
齐玉生生怔愣了下,顺着他的视线向天际边望去,是一只正展翅而飞的雄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觉得鸟为什么会飞?”
鸟为什么会飞……?
容洵的神色淡漠,却没有半点说笑的迹象,齐玉想了想,依旧有些不解地问:“……因为鸟儿有翅膀?”
容洵不置可否,但这个回答显然不是他想听见的。
他说:“从前我的回答是,因为它们不得不飞。但现在……”他微微抬眼望向了那只鹰的更上面,是浩渺的苍穹,“会飞,或许是因为他想离那片苍穹更近一些。”
齐玉神色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容家郎君说的话有时实在难懂。
现在明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咬咬牙,“容家郎君,刚才我说的话……”
可不等她的话说完,容洵就已退开半步,转身就要走,她慌道:“容——”
“你的话,我已经回答你了。”容洵侧眸过来,看着她,眼底微光昏暗,注视得她不禁哑声,他道:“有一个人,我要为她遮风挡雪,随她暗夜行舟,予她平安喜乐。这就是我苟延残喘也要活在这世间的原因。”
他分明在看着自己,她却觉得他的眸中没有映上过自己的身影,他注视着的,从来就只有那个人。
她缓缓垂下脸,手攥紧成拳,在止不住地颤抖,几乎像是把话挤出了舌腔,“……我不懂,我不懂。”
其实她懂了,只是不愿承认。
容洵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似再无留恋,转身离去。身后的风吹过来,夹杂着抽泣声,容洵脚步不停,淡漠地垂下了眼帘。
回到院中时,燕潮见正吩咐着亲卫调转马头,看见他便问:“说完话了?”
容洵点点头,燕潮见打量了几眼他的神色,挑挑嘴角,什么也没问,“那就走吧。”
时候是正午,旁有十人亲卫随行,马车缓缓驶出了村落。
容洵在车中望着外边接连闪过的田地,眼底昏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燕潮见看他,“怎么了?”
容洵不答,将目光一移,落在她脸上,片刻,又垂了头,“容理是不是没死?”
方才他分明欲言又止,显然有什么话要说,到头来说出口的却是别的,燕潮见也不问,顺着他答:“你这个兄长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分明另有目的,却像临时改了主意,只说将你带回去便把那张绢纸还我。”
容洵分明对容家唯命是从,为何容理却并非如此?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容洵闻言,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若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容旁人问起自己的这些事,“因为他从没违抗过阿耶的命令,即使是停了药后,也没有过。”他的声音低低的。
燕潮见不由顿了顿,她没想到容理也被喂过药。
容洵解释:“阿耶和容家都很信任他,他比我对容家更服从,更听话。所以就算有些事做得出格一些,也不会被怪责。”
他说这话时面上波澜不惊,就好像在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的,旁人的家事。
燕潮见不知他是挣脱了容家的阴影,还是已经对此麻木。
她其实很清楚容洵和自己不是同路人,起码在他还受着容家操控的时候,她和他最终只会分道扬镳。
燕潮见微微抬眸看向他,他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说来在傅府时,她就问过他了,问他“你是不是选了我”。
因为选了她,就代表着要违抗容家。
那时他摇了头,说没法选她。
那现在呢?
燕潮见眸光沉沉,耳边只闻车轮吱呀碾过地面的声音,车内很静,她动了动唇角,可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到京城后,燕潮见回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叫大夫给容洵瞧伤开药,随后拿了纸笔就要写信叫亲卫稍去给燕景笙,可还没等到她写完第一个字,那头忽然有亲卫匆匆进来禀报。
这个亲卫是她安排在暗中盯着这个宅邸,她道:“出什么事了?”
亲卫忙道:“回公主,属下今日碰见了容家大郎,他问了几句属下有没有找到容三郎,属下一时不查,将事情告知了他……”
他那时不觉得有什么,容理可是容洵的大哥,可到后来才慢慢觉出了蹊跷,找容三郎的事可是隐蔽进行的,容理从哪儿得知的这事?他一个激灵,怕耽搁了事,燕潮见一回来就连忙来报给她听。
如今看见容洵安然无恙地跟着回来了,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燕潮见却没有。
她听完禀报,神色缓缓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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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洵走后很久,齐玉仍抱膝蹲在石碑前,她红眼涨得通红,肩膀一颤一颤的,已经哭累了,连着视野都模糊上了一层。
寒风拂过,刮得她面颊生疼,她仿若未觉,脑中仍盘旋着刚才容洵说的那些话。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跳梁小丑,明明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却仍心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他会被自己所打动。
她咬紧牙关,悔恨与屈辱从心底涌出来,在生生的抽痛。
好半晌,她似乎听见了一丝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