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对视一眼,问:“方才同我来过的那二位不知眼下出来了没?”
若是这小二敢糊弄一句,他就直接拔刀给他看看厉害。
谁知小二听罢一指楼上:“喏,在二楼最里边那间屋子里呢。”
-
很冷,这是燕潮见有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像是浸泡在水里,口鼻无法呼吸,死寂的溺水感扑面袭来。就像重回了那个夜晚。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额间溢出了层冷汗。身旁有响动,有人见她醒了,小跑过来,将一块浸湿了的帕子递上前。
那是一双遍布鞭痕的,削痩的手。
她顿了顿,抬眼去看,这才发现是方才被关在铁笼里的少年。
他此时换上了件湖蓝色的长袍,乌发被一根带子随意束在脑后,如玉般清澈的眸子怯怯地盯着她看,与她视线对上,又匆忙移开。
她只扫一眼便知道这少年为何会出现在那地下。
他生得极美,细眉薄唇,长眸眼角一颗泪痣,仿佛能勾魂摄魄。身段虽未长开,却不难看出日后会是怎样一副容颜。
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帕子,少年却在她手碰到自己时抖了一抖,燕潮见以为他怕她,便放缓语气:“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儿?”
她冲自己说话了。
少年揪紧衣角,只觉得心跳得很快,耳边都是她的声音。
“我……”
“他叫青鱼,年前被二殿下捡回来的。”容洵悠悠步进来,“结果前些日子做错了事,这才被丢进笼子里悔过。”
他一笑:“对不住公主,方才在地下那些话是骗你的。他可是殿下的爱用,公主再喜欢也不行。”
青鱼低垂的眉眼沉了沉,原来她是公主,是那个人的妹妹,真的是云端尖上的人……
“终于不跟我做戏了?”燕潮见冷道,差点以为容三要一直这么跟自己兜圈子呢。
“公主不也在和我做戏呢么?”
燕潮见扯起嘴角,心道若不是你要百般试探我还真犯不上同你做戏,嘴上也正要说,可忽然间一股钻心的寒自脊梁骨窜上来,疼得她不由一颤,倒吸了口凉气。
她自幼体寒畏寒,丹阳殿内无时无刻都烧着地龙,绝不会让她碰着冷水,更别说这回是带着病在那阴冷潮湿的地下待了那么久。
容洵还没反应,旁边的青鱼先慌了,伸出手无措的想去碰她,手在半空,却又滞住,最终还是缓缓收了回来。
容洵站着没动,冷冷地盯着燕潮见急促起伏的背脊,眼前浮现的是她方才在自己眼前倒下的模样。
像是花瓣凋零般的,美极了。
“就算你先前与我毫无瓜葛,今日我也会这么做。”
“这难道是件需要理由才能去做的事么?”
说的话倒是好听,那倘若他再干点过分的事出来,她也依旧能说出这些话来么?容洵忽然间,想试试看。
他瞥了眼被摆在案几上的一壶白瓷清酒,茶楼的人准备的,想必也是二皇子的意思。也不知里头下了什么药。
“出去。”他过去拿酒壶时,越过青鱼身侧,冷冷的在他耳边低语。
青鱼抿抿唇,没有动,容洵便又瞥他一眼,眸中满带杀气和寒意,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他对不感兴趣的人,就连一个眼神施舍都嫌多,更别说让他再重复第二遍。
青鱼清楚这一点。他望着燕潮见拽紧了锦被的手,终究是沉沉垂下眼帘,退了出去。
容洵便悠悠将酒壶并两个盏杯提到她床边,“公主若是冷,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
燕潮见沉道:“不用。”
容洵权当没听见,给其中一个杯子斟上酒,递到她面前,“一会儿周都尉瞧见公主这样可不得杀了我,就当是为了我的小命,公主也喝一口吧?”他道:“没毒。”
二皇子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害她,燕潮见不喝只是因为她不想动。便听容洵又在耳边絮絮叨叨:“公主姐姐若真喜欢青鱼那样的也不是没有法子,不如瞧瞧我?我也生得可好看了,我不仅生得好看,嘴还甜,打架也还凑合,公主让我打谁我打谁!”
燕潮见着实被这人吵得耳根子疼,伸手夺过杯盏,“闭上嘴吧你。”说罢仰头一饮而下。
容洵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本以为喝酒暖身不过是容洵的几句鬼话,可不过片刻,她竟还真感到有股暖意缓缓涌上全身,眨眨眼,莫名觉得视野有些飘忽。
容洵看着她颊边浮现出淡淡的红霞,眸子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明,心道这药见效得挺快,正好省了他的事。
将杯盏一放,忽然听见旁边燕潮见“啊”了一声,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山水画:“……咦,这画怎么有两个?”
她晕乎乎的。
容洵低笑了声,“是公主醉了。”
“醉了?我没醉。”她摇摇头低喃,起码她还记得旁边这人叫……叫什么来着?
醉了还要嘴硬,他手撑在锦被上,往前探出身,一点一点凑近她。
她的颊边细碎的散落了几缕鬓发,眸如翦水秋瞳,朦胧地弥漫着水雾,与平日里满带威压的眼神截然不同。很柔软,对……就像一只小鹿。
容洵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