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给挤出来才行。
“官家。”见到赵玖只是问些细枝末节,那边张浚倒是忍不住了。“官家之前便沿途收拢各部精锐,合而用之,加上御前班直已经聚众六千,而如今两路背嵬军又到此,长安城内这般精锐便已经有了一万两千之众,这都是可以与金人相当的兵马,再加上曲端搜括出一万人,还可以用吴璘代替吴玠守坊州,让吴玠南下,这又是四五千……关西这里,十万之众已经远远超出了!”
“所以当出击野战?”赵玖看了一眼张浚,依旧显不出喜怒。
“是!”灯火下,张浚战起身来恳切相对。“臣以为可以出战,且应当出战,而且臣身为巴蜀五路转运使,须提醒官家,聚拢兵马是要时间的,后勤转移也要时间,战机更是稍纵即逝……而曲端、吴璘此时汇报,固然是联络之后的例行日报,也是请求指示的意思,若官家想要他们南下汇集大军,便该速速决断的。”
“臣赞同张运使分析。”不等赵玖开口,刘子羽果然也昂然起身。“曲端、吴璘此举正是求问官家该如何用兵之意,而官家也该速速决断,但臣以为,官家正该下旨,让他们从保安军(后世志丹县)顺北洛水往东行,出雕阴山口,以图挠娄室大军之后!”
二人立场分明,赵玖一时并未表态。
“官家。”就在这时,御营都统制王渊也趁势开口。“臣以为此时出兵正在其时,昨日王副都统回报,娄室于端午日率大军渡过白水,却停在蒲城与美原之间的湖畔安营,俨然是畏惧炎热,以求临湖避暑,此时趁敌不备,且与活女部脱离,速速将其围上,正好能将金军堵塞在湖畔!”
“我只以为金军不止是在避暑,倒像是在引诱我们。”刘子羽毫不迟疑,重复了一边昨日的立场。
“引诱又如何?”王渊当即应声。“金军哪里算得到我们有那么多兵马?他这三万人只有两万真虏,我们合十万之众,完全可以一战而破。至于再挠娄室之后,已经无用了。因为丹州已经被活女攻下,被隔在梁山以北的龙门渡与已经失陷的白水城一般,其实已经很难防御,若北洛水通道被截断,娄室也可从容取道偏上游的龙门渡为粮道。再说了,以娄室的才能,挠后路未必能成。”
刘子羽毫不迟疑,当即再度驳斥:“挠后路不成,吞前军就成?”
言至此处,刘子羽复又拱手相对赵官家:“官家,莫忘了曲端临行前是何言语,彼时让他北走正是要他挠娄室之后。”
“彼时何曾想过吴玠如此得用?”王渊也毫不客气。“刘参军,形势一日三变,我们也当随机应变,强守旧策未必就能安稳!咱们眼下是真的有一战之力的!”
刘子羽沉默一时,但很快摇头:“金军远来,并不能持久,夏日暑气之后,连上秋雨,他必然退兵。”
“你怎么知道他必然退兵?”王渊到底是积年的将军,资历也在这里,却是步步紧逼。“若他休养过了这阵子暑气,不急不慢逼退了同州韩良臣、再汇集河东金军攻破了渭水,然后知道官家在长安,拼了金军十万条性命也要将长安攻下,绝了皇宋前途又如何?!你怎么知道娄室是在诱敌?你们知道金军不能持久?你说我们在赌,你这般固守,坐视金军从容往来,难道不是在赌?”
刘子羽面色微变,但还是缓缓摇头:“金军虚实,娄室心思,你我诚然不晓,诚然都只是猜度罢了……以此来辩,我不能让王都统心服,王都统也不能让我心服。”
“所以,无论如何,足下都是不同意出战了?”王渊冷冷质问。
“然也。”刘子羽摇了摇头,之前紧绷的身体似乎突然间放松了下来,然后复又昂起首来,转身对着今晚来听日报的长安城内实权文武环视一圈,最后转回赵玖方向,方才拱手一礼,并严肃相对。“官家,臣为枢密院都承旨领职方司,受任御前参谋军事,自当尽心尽力,而臣所思,便是谨守不出四字而已……官家总领百官万民,或许有所决断,但无论如何,臣都当将自己意见诚实奉上,如此而已!”
赵玖微微点头,便欲开口。
而这时,因为兄弟俱列坐,所以长久以来一直很少发言的刘錡却是忽然起身:“官家,臣有一言,或可解一时疑难。”
“说来。”赵玖抬手相对。
“可让曲经略、吴都监(吴璘)暂往宁州汇集,然后过子午山、经沮水出坊州,与吴经略(吴玠)合兵。这样,若官家何时欲发大军往白河畔野战,他们也可以何时从坊州南部南下支援,若官家欲挠敌之后,也可以让他们合兵一处,往攻金军北洛水河口大营……便是活女盘踞丹州道路也会危险,届时娄室不得不退。”刘錡缓缓言道,却是给出了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纯军事意见。“而官家,也可趁机发旨意,问问曲经略、吴经略战守之事。”
且说,赵玖与堂中诸人听得清楚,自然知道刘錡此番策略的真正意图……通过延缓给曲端下令来继续和稀泥。
当然了,对于堂内许多头脑精明的政治动物们而言,刘錡这番和稀泥可能还有一层关于帅位的考量。
不管是谣传的那般赵官家一旦决意出战便亲自临前线,又或者是以宇文虚中挂帅,但无论如何,正如之前在鄢陵也只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