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空隙都不与群臣留下。
“杨沂中,你在作甚?!”汪伯彦情知此番官家还是要保吕好问,也是即刻面色一肃,却又指着尚在茫然的杨沂中连声呵斥。“身为御前班直统制官,没听到官家口谕吗?!”
杨沂中慌忙应声,便要上前去扔那些东西。
“那些罐子先砸了再扔。”官家复又在后面微微一叹。“至于王太常,既然是你荐的人,便由你好生护送这王处士回去吧!”
杨正甫和那王太常各自无奈,前者赶紧从班直那里夺来一锤子,就在官家与百官之前砸碎那些事务,而后者更只能满头大汗拽着那正兀自心疼的王处士躬身谢恩。
而不知为何,周围百官与那些前来围观的京西、两淮才士望见这一幕,却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到此为止,闹剧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赵官家叹了口气,倒是又强打精神安慰了一下百官和那些初次见面的京西两淮才士,约定过几日便公开殿选,这才上马回城。
不过,入得城来,百官散去,赵官家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忙碌,先是让小林学士去传旨好言抚慰吕好问,又让内侍将那些东南送来的黄梅酒依次赏赐给诸位相公、近臣、御营中军诸将,当然还有韩世忠与最近通了消息的李彦仙。
这还不算,等这些人各自离去,大押班蓝珪复又前来汇报。
到此时,赵玖方才知道,这些日子南阳着实是热闹不少,不止是这些来应选之人,由于南阳安定,又有粮秣财帛军队,更多的乱七八糟的人也都在最近一段时期纷纷聚集到了南阳……蓝珪身为大押班,自然要将期间一些牵扯宫禁以及南阳城内影响较大的人和事一一说来。
其中对于赵官家而言,其中有些纯属无忌,有些却是很难抛之脑后的。
“苏轼的几个孙子都来了?”赵玖一时愕然。“为他们爷爷请求恢复名誉?”
“是。”蓝珪小心言道。
赵玖微微蹙额……苏轼被蔡京搞成元祐党人,当然要平反,但此时出来绝对是有人刻意在造势,因为这件事也是他走前给吕好问等人留的条子之一。
当然了,就和故意造势的人想的一样,赵官家哪怕只是看在苏轼这两个字的面子上,也没理由不给平反的,大苏学士自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不止区区一宋……只是不知道谁这么着急罢了?
“朕知道了。”赵玖随口言道。“还有吗?”
“最近易安居士和丈夫礼部尚书赵明诚私下闹和离,颇有人说这是因为官家刻薄所致。”蓝珪小心翼翼,继续低声汇报。
“刻薄就刻薄吧。”赵玖行了半日军,然后又在城西折腾了那一阵子,已经颇为疲惫了,此时听到这种消息倒是完全无所谓。“不就是多借了易安居士几句诗吗?弄得朕好像故意嘲讽他赵明诚一般……等这事过去了,记得以朕的名义赏赐一下易安居士,以表谢意。”
蓝珪欲言又止,却是终究没多再多说。
而蓝珪下去,冯益却又上来了:“官家,昔日东京宫中画师内最出色的大小马中的小马马兴祖寻到南阳了,他父亲大马马贲却是殁在了靖康之中,而官家对宫中有规矩,不许擅自填人……”
“若本来就是宫中人,你便收起管着吧。”赵玖听了一堆马,但大概是听明白是个宫廷画师来了,便愈发不以为意。
“还有几位御医也闻讯赶到了。”冯益继续轻声相对。“臣勾当药院,已经自作主张留下了。”
赵玖陡然严肃起来:“其中莫非还有烧朱砂的吗?朕跟你说明白了,谁要敢往朕这破房子上涂朱砂,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到交州去!”
“喏……”冯益慌忙应声,却又赶紧解释。“官家放心,来的几位都是专科圣手,并无如今日那般荒唐之人。如彭时,擅长儿科;又如王继先,擅长男科与妇科……”
赵玖缓缓颔首,却又觉得哪里不对:“既如此,这二人该送往扬州才对吧?”
冯益俯首不言。
赵官家只怔了片刻便陡然醒悟,复又环顾殿中,然后指着其中一人冷笑起来:“朕说要个能戎装随侍的,你们便私自寻来了?”
听得此言,蓝珪以下,杨沂中、冯益,还有被官家手指那人,也就是之前捧酒,此时一路跟来的‘甲士’了,一起下跪。
稀里糊涂中,不知所措的刘晏也只能跟着下跪。
“官家,”冯益刚一跪下,便主动开口解释。“非是臣等擅自揣摩上意,这是上次之后,臣与扬州几位押班等旧人通信,说及了此事,此事自然便传到了太后与潘娘子处,而太后便也与潘娘子一起召集宫人亲自询问,说是可有昔日康王府旧人出身,又能披甲骑马的,甘心来此处伺候官家……这才有吴娘子主动请缨,然后前两日方至南阳。”
赵玖微微一怔:“这吴娘子是王府旧人?”
“是!”
“太后所指?”
“是。”冯益抬头相对,娓娓道来。“官家落井后不记得了……这吴娘子出身东京珍珠吴家,自幼读书,三年前,也就是十四岁时以聪慧家富入王府为使女,靖康乱中,是太后将府中剩余人物召入身侧,所以吴娘子也就一直随侍,而官家也是以此缘故在登基后遥封的义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