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峙岳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
简宁一只手被男人握着反剪在身后,男人强健的身躯就这么抵着她,瞬间简宁就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若是平常,她肯定会因为祁峙岳这样的举动有些面红耳赤起反应,只是现在的简宁,脑子里是真的没有那些想法了。
今天的日子太过特殊。
她现在伤心还来不及。
来找祁峙岳,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心里的苦闷。
“你松开我。”
简宁抬眸,看着祁峙岳,她眼神的味道太明显,以至于祁峙岳都不能再继续刚才那般的轻佻。
祁峙岳知道她这时候心情定然不是很好,刚才那么做,也只是为了想着,或许可以开开玩笑,让她不至于这么压抑,不过很显然,简宁并不上套。
男人松开她,然后站在一边,低咳了一声,“进来吧。”
祁峙岳这个房间格局跟简宁那儿是差不多的,这小镇的酒店不可能有城市里的总统套房那般豪华,显得有些简陋,不过还是干净整洁。
祁峙岳给简宁倒了杯水,女人就坐在祁峙岳的床边,祁峙岳今天回来后很显然没有上过床睡觉,床单被子都是很整齐的,简宁看着祁峙岳,“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
她今天一下午都在房间,可是祁峙岳都没有来找过她。
其实,她心里面一直想着,希望祁峙岳可以一直陪着她的。
祁峙岳看了眼简宁,把水杯放在她手里,“下午的时候在房间,你也知道,我也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处理,中途出去了一趟,刚才又打了两个电话,怎么,在怪我下午没有陪你?”
祁峙岳猜测,应该是这样。
简宁虽然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可是她能坚强到哪里去呢?
她现在的坚强,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她之前一直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希望可以找到简振华没有贪污受贿的
证据,可是今天,这个信念好像是失效了,所以她肯定心里面很难受。
但是也不敢怎么歇斯底里。
可是他觉得,简宁在别人面前怎么装坚强都可以,但是在他面前不必。
因为他是她的男人,是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也是那个她受伤了,她可以来寻求温暖的人。
简宁哽咽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十根纤细嫩白的手指就这么胡乱地搅成一团,她视线落在地面上,一瞬间,屋子里是死一样的沉寂。
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番震撼。
祁峙岳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他见过,他甚至看到过鲜活健康的身躯,在自己的面前,直接被砸烂,变成一滩烂泥,血水。
那是三年前,他有一次出差去德国,恰好在那儿遭遇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的地震。
当时他们就在会议室,正开着会,然后忽然就地动山摇起来,房顶的吊灯就那么疯狂的摇晃起来,然后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一开始没有人员伤亡,大家都以为没事了,继续谈合作。
毕竟,大家都知道那合作对彼此很重要,时间一分一秒也耽搁不得,祁峙岳其实隐约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没有跑。
在那种地方,对方没有离场,有时候,谁先离场,那都是怂包。
那次没有收到上面的防震消息。
震过一次之后,大家其实都人心惶惶,祁峙岳刚想提出,先出去看看情况,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整个房子就又剧烈的摇晃起来。
那时候合作对象直接就朝着门外跑去,但刚跑到门口,上面的房梁便忽然断开,直生生就砸了下来。
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跟自己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的男人,那一刻就忽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的眼睛,还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
毕竟,谁能知道,是在公司谈合作而已,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祁峙岳跟自己的秘书,他带着秘书藏在了一个地方,他学过地理知识,知道这种时候躲在那里最好,最方便得救。
那天世界都变黑了。
他的脊背上被一块石头应该是房顶的水泥狠狠地压着,在过了十个小时过后,终于遇到了搜救队。
他见过死亡,他畏惧死亡。
所以今天陈忠海的死,对他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心理震慑。
“我知道你难受,难受就哭出来。”
男人俯身,就这么抱住简宁,双手落在简宁的脊背上,轻轻的拍着,一下一下,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仅属于祁峙岳对于简宁的温柔。
难受吗?
当然。
想哭吗?
是的。
简宁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忍的,可是祁峙岳这么说,她真的直接就绷不住了。
眼泪直接就这么掉下来,五脏六腑就好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瞬间就喘不过气来,喉咙也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简宁伸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将衣服都抓住了皱褶,她把头埋在祁峙岳的胸口,眼泪直接打湿了男人的衬衫。
“祁峙岳,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