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将草藤割好之后没急着编花瓶, 而是先和起了泥巴,烧起了火。
小程安不由不解地歪头看他,问:“姐夫, 你这是在但吗?”
陈风怕他挨着火受伤了, 先嘱咐离远一点边和泥, 边解释说:“草藤编的花瓶确实是不怕摔了,但是不能装花,花花需要养在水里, 不然很快就会枯萎的,我先烤几个陶瓶,套在草藤花瓶里面可以用来装水,这样花能多养几天,不至于放进去没多久就枯萎。”
陈风虽然解释了一堆, 但其实他心里也没指望这小家伙能听懂,毕竟在他看来小程安能想到用草藤编花瓶,再放花进去来哄人,在他看来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
至于花为什么要放在水里养这种问题, 孩子肯定是不清楚的。
陈风说完都在脑子里绞尽脑汁的想,孩子肯定要问他花花为什么要放在水里养, 不让就会枯萎的, 他该怎么跟宝宝解释这个看似很简单,实则有点难为他这个糟汉的高深问题了。
结果宝宝听完之后却只是猛地瞪大双眼, 不像是不明白, 倒像是恍然大悟,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花花要泡在水里这种问题, 回神之后“哦”了一声, 就转身迈着小步子就去框子那边了。
陈风看着他小小的个子摇摇晃晃的去拽扯他放在一旁的框子, 都惊呆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自然也就没能第一时间给小家伙打把手,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着小家伙已经气喘吁吁的将框子运到了小山溪边上。
然后一屁股往小山溪边上的石头上一坐,扒倒了框子,就开始像模像样的从里面挑拣花枝来往小溪里放。
陈风怕自己忙起来注意不周到,带小程安找的小山溪非常浅,就是那种从山上潺潺流下小浅滩,近乎是平的,都没有沟渠,这样万一小程安跑进了水里也不怕淹着他,最多也就是弄湿一点鞋袜衣服。但花枝未免太轻了,还是会被冲动的一幅想要被冲跑又不想被冲跑的样子。
小程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然后他赶紧扭头往旁边找了几块石头,吃力的抓起来丢到前面挡住。
好了这些花枝老实了。
小程安开始安心的往里面放花枝。
眼整整看完小家伙做完这一系列事情的陈风:???
这孩子是真的好聪明啊。
不过陈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将手洗干净从怀里掏出来个小药瓶,里面是驱虫粉,他常在野外混都会随身带着,不过并不常用就是了,毕竟他并不怕蛇虫鼠蚂什么的,但小家伙不一样。
他清理了小程安坐的石头边的杂草和乱石确定没什么虫子,就给他撒了一圈儿的驱虫粉,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就在这里坐着,别乱跑哦,不然会有大虫子咬你。还有不要进去水里,会弄湿衣服,到时候会生病,要吃药,可苦了。”
小程安本来还怕他坐着会有蚂蚁偷偷爬进他衣服里呢,闻言特别乖巧地仰头对陈风笑应:“安安乖,不乱跑,姐夫快去搬。”
陈风看一眼这乖巧的崽崽到底是没忍住,问:“安安不问花花为什么要养在水里吗?”
小程安刚要低头继续整理花花,闻言一脸无辜地看他,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这还用问吗?
“花花要活水,就像安安要喝奈奈一样,捉还用问?”
于此同时崽崽奶声奶气地天真小童音跟着响起。
陈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智商。
花要喝水就跟人要吃饭一样,这还用问吗?这很难解释很难理解吗?
他刚才为什么想了那么久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是不是傻?
被小天才打击到了的陈风二话不说乖乖回去捏他的花瓶了。
小程安则是撬着他的小腿儿继续挑拣花枝丢到水里泡着,以免它们还没等花瓶做出来先干了。
它之前是真的忽略了这一点,直到陈风说起,他才猛地想起来,草藤编的花瓶虽然不怕摔,但是花插进去不能保存,很快就会枯了。
所以里面还得装个内胆,用来装水,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陶瓶来装,那当然是因为单纯的陶瓶土土的太丑了,一点都不好看。
小程安能想到,陈风是因为他见过,他爹给他娘弄过,也就他娘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那花瓶好看,当时他都快嫌弃死他爹那手艺了。
但现在想来,对于陈风来说却是满满的回忆。
由此想到后来的种种,陈风手上不由猛地一个用力,刚捏好一半的陶罐儿模型就被捏烂了。
陈风随之猛地回神,深呼一口气,重新开始捏。
他有一对非常好的父母,母亲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教他明辨是非,如何做人,父亲虽然是个大字不识莽夫,却也教会了他如果做一个男人。
所以他父亲虽然杀了人,让他和他弟弟成为了街坊邻居人人畏惧嫌恶的杀人犯儿子,可他从未怨恨过他的父亲,相反,他以他父亲为荣,恨是非不分的官府朝廷。
这些年下来,他看多了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只恨不得那些狗官以及现如今的朝廷都被人灭了才好。当然不可能有向朝廷效力的心,想跟达官贵人有所牵连,却是没想到机缘巧合的跟沈沐雪有了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