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外头候着,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内里的动静,这心里免不得有些担虑。
稍瞬,李璟终于从内里出来。
“殿下!”顺子行礼。
李璟舒坦的伸个懒腰,“吩咐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这房间半步,若有违令者,杀!”
“是!”顺子俯首。
李璟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窗户纸上,倒映着顾西辞的身影,这人一惯淡然,不管身处何地,始终保持着这份波澜不惊,在这点上,李璟还真是挺佩服他的。
毕竟,顾西辞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介文儒,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宠辱不惊,身处险境而不自怨自艾,亦不自乱阵脚,这是需要胸襟和气度,着实不容易。
“如果不是顾家的人,便好了!”李璟低低的说。
顺子低语,“如果不是顾家的人,殿下也不必费心去救了。”
有利有弊,这世上的事终究是公平的。
“诚然也是如此。”李璟拂袖而去。
李璟一走,这院子内外的守卫,自然重新驻守,一个个都把眼睛睁大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免得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在得知顾西辞被带进了东宫的那一刻,苏幕的心头狠狠揪了揪,但转念一想,总比落在栾胜的手里要好一些。
“对太子而言,顾西辞的价值远胜于他该死的身份。”沈东湛是第一时间回来报信的,怕她忧心怕她愁。
苏幕点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都是在朝廷上摸爬打滚的人,都不是头一回碰触权力至上的帝王家,苏幕心如明镜,很清楚李璟那点小伎俩。
“只不过,你我知道这道理,皇帝和栾胜不可能不知道太子的动机。”苏幕叹口气,“恐怕已有对策。”
这点,沈东湛也想过。
“太子表现得越明显,顾西辞越安全。”沈东湛将她打横抱起,行至软榻边上坐着,随手取过一旁的薄毯,将怀里的人掖住。
苏幕:“……”
这般伺弄得,苏幕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他的小猫小狗一般?!
然则,沈东湛动作娴熟,显然已经熟能生巧。
心头叹口气,苏幕知他的担虑,便也没有挣扎,随便他折腾。
“雍王、睿王皆已经没了,太子又得太傅教授,学习如何处理朝政,这意味何其明显,他若还没有生出野心,皇帝就会起疑!”沈东湛解释,“有野心的太子,打算接手皇位与江山,这才正常。”
苏幕点点头,“所以李璟的表现,有点刻意?”
“他平素行为乖张恣意,不管是不是刻意,在皇帝和满朝文武看来,实属正常。”沈东湛说完这话,兀自愣怔了一下,扯唇低笑,“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十年如一日的装模作样?”
苏幕倒是一点都不诧异,抬眸瞧着他,“太子李璟?”
“偶尔会耍点小聪明,多数时候昏聩无能,可是……长公主死后,我便有种感觉。”沈东湛道,“太子变了!”
苏幕点头,“正在快速成长。”
“我会盯着顾东朝那边。”沈东湛抱紧了她,“你只管放心便是。”
宫里,暂时没人会动顾西辞。
“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应该也是想保住顾西辞,他需要顾家的势力,扶他登位。”苏幕靠在沈东湛怀里,“近来你怕是要忙得团团转了。”
沈东湛有些舍不得,黏着某人不放,“瞧不见自个的妻儿,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事。”
“少贫。”她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心口,“莫贪一晌欢,来日自方长。”
沈东湛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舍不得。”
“赶紧干活,回头小舅子出事,仔细我饶不了你!”苏幕白了他一眼。
可某人却是理直气壮的哼唧,“牛不吃草不干活,这道理还不懂?沈夫人以为呢?”
“臭不要脸!”苏幕咬咬牙,扬起头吻上他的唇角。
沈东湛皱了一下眉头,当下扣住她的后脑勺,贪婪迎上。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