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儿,你既已成家立业,以后你的事,尽量自己做主。”沐飞花意味深长的开口,“成了家的人了,该懂事的懂事,该作为的作为,先为夫君,其后为父,一家之主的责任并不比你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轻!先为人,后为事。”
沈东湛躬身行礼,“谨遵父亲、母亲教诲,湛儿一定铭记在心,善待苏幕,爱护苏幕,此生不离不弃!”
这话一出,无疑是彻底堵住了沈丘的口。
人家小夫妻都不离不弃了,他这个当公爹的若是再多说什么,那还真的……不是个东西!
“罢了!”沈丘气呼呼的拂袖进门。
沈东湛没什么反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莫往心里去,他与栾胜不对付,这原就不是什么秘密。”沐飞花解释,“你爹不是冲着你发火,他只是厌恶栾胜而已。”
沈东湛俯首,“我知道。”
“知道就好!”沐飞花轻叹一声,“这样吧,让秋娘告诉你发生何事,我进去看看你爹。”
沈东湛面色一僵,“娘?”
“放心吧,不动手!”沐飞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着胸脯与沈东湛保证,“你娘我……以德服人!”
沈东湛站在那里,一脸的不信。
但……
不信又能如何?
这夫妻间的事情,总归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见着沐飞花进了房间,沈东湛转身往外走。
“世子!”秋娘行礼。
沈东湛点点头,对于沐飞花身边的人,亦是很敬重的,“母亲让我来问问,关于昨夜的事情,昨夜……您也进宫了?”
“是!”秋娘与自家夫人,素来是形影不离,她的功夫,也是自家夫人一手教出来的。
沈东湛眉心微凝。
“世子是来问这事?”秋娘诧异,夫人居然没说?
世子既然问起,秋娘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夜奴婢与夫人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进了皇帝的寝殿,有宫人端着水盆出来,盆中有血,可见皇帝是真的受了伤。”秋娘如实道来,“但四下不见刺客,没进东厂大牢,也没进天牢,这里里外外不见任何踪影。”
周南挠挠额角,“这刺客……跑了?”
“奴婢与夫人于宫内四处查找,连半点痕迹都没找到,连宫门外头、宫墙外头也搜了个遍。”秋娘觉得,那应该不是跑了。
但她没有凭据,自然也不敢下次结论,免得到时候误导了沈东湛。
“那这刺客……”周南想了想,“莫非就是宫里的人?”
这点,沈东湛倒是相信。
人,多半还在宫里。
“所有的痕迹,都仅限于皇帝寝宫附近。”秋娘解释,“待太医走后,皇帝便下令,严密封锁消息,违令者杀无赦!”
周南愣了愣,“不找,不查?”
“对!”秋娘点头,表示肯定。
周南狐疑的望着自家爷,“这倒是奇了怪了,以皇帝那性子,能不找不查,轻易放过刺客?”
入锦衣卫这么多年,周南还不知道那老皇帝的性子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试问这样的人,在遇刺之后能放过刺客?
别说周南不信,饶是沈东湛也不信。
“这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沈东湛兀自低语。
秋娘摇头,“谁也没瞧见。”
“那守在寝宫附近的侍卫呢?”周南忙问。
秋娘叹口气,“事发第一时间,侍卫都被皇帝的亲卫集中带走,至于去了何处,那便不得而知了。”
“那太子是怎么回事?”沈东湛问,“既然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皇帝还会允许太子离开殷都城?这不符合常理。”
皇帝遇刺,太子出宫出城?
按理说,应该戒备森严,严加盘查任何人,为什么反而纵容默许李璟去找苏幕?
“这倒是!”周南想不明白。
沈东湛扫一眼二人,“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拖延时间!”
以李璟为幌子,引那些几欲图谋不轨之人,其后拖延他沈东湛回城……只是李璟没想到,栾胜也在,最后被拖延的反而是栾胜!
思及此处,沈东湛微眯起眸子……栾胜会不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