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就是这么等待的?”栾胜轻呵两声,“这周围可真是热闹,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奴才走错了方向,进错了门?”
李珏目色陡沉,“你什么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栾胜拂袖便是一掌,瞬时有暗影从墙头落下,跌进了院子里。
“来……”还不等李珏开口。
栾胜手一挥,侍卫瞬时退入院中固守,院门砰然关闭。
李珏倒是想动手来着,可还是来不及了,院门关了,他是闯还是不闯?
闯,就是抗旨。
不闯,机会就没了。
侧耳听着,里面正在动手。
“殿下?”向安一声喊。
李珏登时回过神来,瞧着不断往内涌的黑衣人,“来人,上!”
先清理外头的贼人,再顺势冲进去,如此也不算是抗旨不遵。
栾胜站在檐下,瞧着院子乱糟糟的一切,侍卫与东厂的蕃子正在与黑衣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满院子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不过,这气味对栾胜来说,是最熟悉的。
血腥味这东西,闻得久了,便觉得……必不可少!
“督主?”奈风瞧着墙头的动静,“睿王殿下耐不住了!”
栾胜知道,李珏会耐不住,但他也没打算拦着,“杂家倒要看看,他这出戏要怎么演?是大义凛然?还是理直气壮?”
“估计很快就会进来了!”奈风说。
栾胜勾唇,便在这儿等着。
外头的人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向安一脚踹开了院门,李珏提着剑冲了进来。
乍一眼院内的情景,李珏厉喝,“还愣着作甚?诛杀邪佞恶贼,保护惠国公!”
“是!”底下人齐呼。
院子里,乱糟糟的。
李珏领着向安穿过人群,拾阶而上,直接走到了栾胜跟前,“惠国公呢?”
“殿下该关心的,不是惠国公,而是您自个!”栾胜瞧了瞧他的脚尖,“皇上的圣旨还在奴才的手里攥着,您这是要抗旨啊!”
李珏愤然,“栾胜,这是睿王府,既有贼人进入,本王岂能坐视不理?如果让贼人伤到了本王的外祖父,谁来负责?就凭你栾胜一条贱命,能比得上惠国公吗?”
“奴才是贱命一条,不过贱奴的手里握着圣旨,殿下如此不当回事,到了皇上跟前又该如何解释呢?”栾胜站在门口。
李珏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门缝处,“闪开,本王要看看外祖父是否安全?”
“怕是不能让睿王殿下如愿了,这道门……您是进不去的。”栾胜目色幽幽的望着他,“殿下现在退出去,奴才就当您是在尽孝,但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抗旨不遵的罪您得自个担着!”
李珏都到了门口,栾胜还让他退出去,事儿可没这么做的!
“如果本王一定要进去呢?”李珏的剑,忽然架在了栾胜的脖颈上。
奈风疾呼,“督主?”
栾胜抬手,示意奈风稍安勿躁,不要多言。
“如此,殿下进去便是。”栾胜往边上退了一下,脖颈处被李珏的剑,划拉出一道纤细浅薄的血痕。
李珏哼哼两声,“早点这么识相,不就成了吗?”
音落,李珏大步流星的进了门。
栾胜的眉心挑了挑,面上依旧挂着惯有的浅笑,只是这无光无亮的眼底,隐约浮起一抹杀气。
睿王府,真热闹。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此时此刻,李璟在天牢里站着。
昏暗的烛光下,李璟一身酒气的站在那里,瞧着如同破娃娃一般,被丢在草垛里的高节,目光幽沉而冰冷。
顺子已经带着底下人,全部退了下去,眼下周遭无人,唯有李璟一人。
李璟推开门,缓步进了牢门,瞧着奄奄一息的高节,那血淋淋的手只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腕,夜里看着何其瘆人。
“高节?”李璟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还没死呢?”
听得有声响,高节虚弱的睁开双眼,视线所及,血色朦胧,瞧得并不真切,但这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