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栾胜心急如焚。
探子在前面寻踪,但显然这速度有些温吞,让栾胜很不痛快,周身上下,杀气腾腾,戾气尽展,“关键的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督主!”年修站在树下,“往前走,一直往前。”
栾胜微怔,虽然怀疑年修为什么能找踪迹,但为了苏幕,他觉得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先赶路要紧,救人为上!
夜色沉沉,年修和奈风在前面找路,栾胜领着人跟在后面。
“诶!”奈风一把拽住了年修,“你确定是往前?”
年修点头,“是!”
“前面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奈风问。
年修迟疑了一下。
“前朝皇族的大墓,都在前面。”奈风解释,“继续往前,就是进陵园了。”
年修目光坚定,“在前面!”
“好!”奈风点点头,“走吧!”
陵园就陵园,墓葬群便墓葬群吧,不管苏幕在哪,只要有线索,栾胜就不会放弃,何况他此生杀戮深重,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死人?
听得马蹄声的时候,周南一怔。
哎呦喂,年修还真是有点本事,真把栾胜给“哄”来救苏千户了?
栾胜是什么人?
苏幕不过是他诸多义子中的一人,算起来无足轻重,不过是眼下得了千户之名,颇为重用罢了,除此之外,无有其他。
周南深吸一口气,栾胜来了,那自个就更不能进去了,万一出事,爷连个退路都没有!
思及此处,周南悄摸着蛰伏在外,瞧着年修带着栾胜等人,进了陵园,大批的死士快速找寻周遭,搜寻着苏幕的踪迹。
“督主,这里!”底下人一声低唤。
栾胜当下回神,疾步走过去……
…………
内里。
阴暗诡谲,伸手不见五指。
苏幕浑身血淋淋的,被绳索绑缚,挂在了石壁上,鲜血沿着发梢不断的滴落,她抬起眼帘,勾唇笑得嘲讽,幽邃如墨的瞳仁里,翻涌着瘆人的血色。
饶是受制于人,亦不曾敛去苏幕身上的冷戾,连带着行刑之人,都跟着心惊胆战,被她这眼神瞧着,浑身发毛,脊背发凉,不敢再轻易下手。
“苏幕!”温守信一身黑衣,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具之下,一双眼眸带着清晰的怨毒之色,“知道你骨头硬,但我就不信了,你的骨头有没有我的鹰钩硬?”
苏幕一张嘴,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连带着涎沫滴落在地,面容依旧清冷,扫一眼这些乌合之众,压根没有放在眼里,“你也就这点能耐?”
鹰钩爪刺穿了肩胛骨,连皮带肉的,苏幕额角青筋凸起,双拳死死握住,愣是没吭一声。
鲜血不断涌出,早已染红了衣襟,苏幕依旧唇角勾起,目不转瞬的盯着不远处的温守信,鲜血从齿缝间、从唇角涌出,满嘴都是腥甜滋味。
行刑的人,瞧着手中的鹰钩爪,一只已经刺穿苏幕的肩胛,勾在了苏幕身上,还有一只在自己手里,可瞧着苏幕那副宛若修罗临世的狰狞表情,愣是没敢再下手。
“苏幕!”温守信眦目欲裂,“滋味如何?”
苏幕满嘴是血,“再来!”
“我看你能有多硬!”苏幕愈发平静,温守信便愈发抓狂,“只是一张分布图而已,交出来就可以免你皮肉受苦,你又何必呢?身外之物,哪有性命来得重要!”
苏幕目光凉薄的瞧着他,“既然是、是身外之物,你又为何、为何如此执着?温守信,我们打个赌……如何?”
鲜血的流失,让苏幕视线模糊,只是靠着自身的意志才能撑到现在。
呼吸微促,周身冰凉。
疼痛麻木,知觉全无。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敢嘴犟!”温守信气急,“你信不信,如果我把你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东厂对付你的手段,远比我更狠?”
苏幕耷拉着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了,“那你信不信,如果锦衣卫和东厂知道……你会死、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