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行了礼,恭敬的坐在一旁,既然她敢把温驰弄进东厂大牢,就知道瞒不住栾胜,便也没想瞒着,毕竟是五毒门的人,实属该死。
“还没招?”栾胜问。
苏幕摇头,“死鸭子嘴硬,一直喊冤枉呢!”
“冤枉?”栾胜似乎被逗笑了,眉眼含笑的望着苏幕,“进了这东厂大牢的,能有几个是不喊冤的?终究是你不常在殷都,早忘了咱的看家本事。”
苏幕回过神来便知道,栾胜这是要下狠手了。
不过,她也不介意。
温驰油盐不进,的确是需要下狠手,否则一直僵持下去,免不得夜长梦多。
对于苏幕,温驰真当是嘴硬,但对于栾胜,温驰心里发怵。
栾胜是什么人?
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只消出去问问,满天下谁不知道,这阉人是个没心没肝的东西,不管是谁落在他的手里,都没有好下场。
“给他上剐刑!”栾胜瞧一眼桌案上的杯盏,指尖轻捻,打开了杯盖。
苏幕皱了皱眉,这是作甚?
“这茶……”栾胜瞧一眼东厂大牢里的奴才,“都陈三年的茶,还敢拿出来?可见是真的要收拾收拾,你们这帮不成器的东西。”
这话一出,底下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各个吓得脸色发青。
旁人也就罢了,栾督主开口,那可是真要命。
这些年东厂大牢里捞油水,被下狱的人,家属不想让他太受折磨,就会私底下塞点东西,要么让他们快些,要么求他们轻点。
简而言之,好歹落个全尸。
栾胜什么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倒也从未计较过,反正他们这些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谁还能亏待自个?
但没想到今儿忽然计较起来,可不得吓坏底下的奴才?
苏幕也被整得一愣一愣的,眼下要紧的是温驰的口供,怎么就算起自个人的账来了?转念一想,可能是栾胜心里不舒服,所以找这些人撒气。
这,也是常有的事。
见惯不怪!
年修快速上前奉茶,刑房内鸦雀无声,以至于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
“义父!”苏幕端过杯盏行礼。
栾胜的话到了嘴边,被这一杯茶给堵了回去。
年修心里慌,这东厂大牢里的茶,哪能搁着今年的新茶,这杯盏里的虽然不是陈三年,却也是去年的,督主伺候皇帝惯了,嘴巴刁得厉害,肯定会尝出来。
“罢了!”栾胜接过杯盏,“继续!”
年修暗自捏了把冷汗。
还好,还好,督主没有发难!
不仅没有发难,还端着杯盏呷了一口,且神情自若,瞧着好似舒缓了些许,没有再继续之前的那个话茬,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温驰身上。
打眼温驰,栾胜幽幽的放下手中杯盏,“煜城温家,跑到殷都作祟,还与五毒门勾结,倒是真的小看了你们这帮腌臜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刑!”
方才让栾胜给吓了一场,这会底下人更是卖命。
所谓剐刑,自然是要活剐了他。
磨得锋利的刀刃,片片而下,伤口只至外皮,不伤筋骨不伤筋脉,鲜血淋漓又不会当场死去,疼得人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温驰的嘴巴被堵住,既然不肯说,那就先别说了,冷静的受了这剐刑再说!
苏幕坐在那里,睁眼看着温驰疼得几番晕死过去,又被活活泼醒,场面很是惊悚,相比之下,她倒是宁可在外头奔波,至少杀人头点地,动手也痛快。
不似这些血肉模糊,令人汗毛直立。
对此,栾胜倒是不为所动,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眼见着温驰快要熬不住了,落了满地殷红,栾胜才让人扯了温驰嘴里的布团,往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剧烈的疼痛,钻心般的疼痛,让温驰从晕死状态,瞬时疼醒过来……
“杂家最后问你一遍,五毒门的总舵在哪?”栾胜目光冷戾,“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