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的红疹子,奇痒难耐,不只是胳膊而是密布全身。
沈东湛急急忙忙的请了老大夫回来,面上焦灼无比,“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急不急!”老大夫坐在床边,伸手搭上了苏幕的腕脉,“疼痛可有稍减?”
苏幕点点头,伸手欲挠,却被沈东湛一把扣住了手腕,“别挠!万一挠破了,又该如何是好?”
“毒倒是压制住了,只不过药性相冲,这才起了疹子。”老大夫抚着长须,“不打紧,我再开一副药,泡一泡药浴便罢了,如此也不会再有药性相冲之事发生。”
沈东湛沉着脸,“烦劳快些。”
“好!”老大夫点点头,“千万不要挠,挠破了不大好。”
沈东湛没吭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幕。
若是疼痛,苏幕还能忍一忍,可这痒……还真是让人无法忍耐,恨不能撕下一层皮,可沈东湛死死的扣着她的手,死活不让她挠。
“就挠一下,一下就好!”苏幕龇牙咧嘴,痒得让她受不了,“沈东湛,就一下,挠一下!”
沈东湛拗不过她,“我给你揉揉,不许挠!”
“行,揉揉就揉揉!”苏幕痒得厉害,“还不如让我疼呢!”
疼,尚且可以咬牙忍着,痒实在是太痛苦。
沈东湛轻轻的揉着,生怕力道太大,把她揉破皮了。
“你用点力。”苏幕急了。
沈东湛手上的动作一滞,转而加重了力道,但也不敢太重,依旧有所保留,“这样的力道,可不敢再重,要不然跟挠没区别,你先忍忍,这药既然有效,回头找大夫拿了方子收着,回去之后让太医瞧一瞧,看能不能改一改?”
“好!”苏幕喘着气,“背上、背上!”
沈东湛眸色微沉,瞧着苏幕脖颈后那刺眼的红疹子,眉心皱成了“川”字。
“忍着点!”沈东湛的指尖有些发烫,抚过她脊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节奏都跟着变了,不由的喉间滚动。
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苏幕?”沈东湛轻咳一声,“你……你莫要抱得我太紧。”
苏幕是真的痒,倒也没顾虑其他,只是,听得沈东湛这么一说,她才隐约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头,比如说她正猫在沈东湛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由着他替自个揉背。
原以为是他腰间的随佩硌着她了,没想到竟是……
“我是男人。”沈东湛嗓音沙哑,“正常的男人!”
一个成日惦着她的,正常男人!
苏幕当下松了手,躺回了床榻,“你别胡来,我……我……”
沈东湛定定的瞧着她,“还有哪儿痒?”
“没事!”苏幕当下用被褥,裹住自身。
四目相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事……才怪!
好在,老大夫的动作也够快,当下就准备好了药浴所需。
隔着门帘,沈东湛在外屋坐着,苏幕则在内屋泡着药浴。
不得不说,这乡野大夫的医术委实不错,苏幕泡在浴桶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身上的红疹竟然就慢慢消退了,原本的痒逐渐变成了凉。
不知道这大夫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觉得如何?”沈东湛有些焦灼,立在门帘外头问。
瞧着门帘合拢时、留下的狭窄的缝隙,他有种先掀开帘子进去的冲动,但想着这毕竟是医馆,外头兴许还有外人在,有些事儿还是得自我克制。
“这药还真是有效!”苏幕嗓音里带了几分诧异,“若是寻常大夫,都能开药抵了东厂的毒,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沈东湛抚着门帘的动作一顿,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兀自收回手,瞧了一眼房门口方向,“等你稍稍好转,我就带你走!这地方,留不得了!”
“我正有此意!”苏幕看着自己的胳膊,红疹已经完全消退,此刻身上不痛不痒的,真真如同没事人一样。
这大夫,还真懂“对症下药”的道理!
抬眸间,苏幕目光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