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抓到,倒是宰了一堆的腌臜东西,说没收获却也有收获,说有收获,委实两手空空。
“哼!”沈东湛用帕子裹着银针。
五毒门?
牛鼻子老道?
呵,这两者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了?
沈东湛消失在夜幕中,不过他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蛰伏,且瞧着这些五毒门的人,并不是贸贸然钻出来的,而是有备而来,那附近也许还有他们的人。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是得静观其变。
不知道,苏幕那边怎么样了?
按照时辰推算,她现在应该……回到了营寨。
事实,诚然如此。
苏幕来得巧,回到营寨的时候,恰好营寨内乱纷纷的,说是山上有人下来了,来送太子的信,东厂的人自然知道自家爷不在,极力的维持这面上的平静。
只是那些伙夫和粗使奴才可不这么想,山上都来人了,这两位爷都没见着出去,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再者,听说这两人武艺高强,保不齐留了也说不准。
没见着人,探子们的心自然定不下来。
“怎么,你们都做不了主?”下山的匪寇笑得满面嘲讽,“这是太子殿下的亲笔,你们没人敢接?没人敢担着这份责任吗?苏千户呢?沈指挥使呢?哦,这两人怕担干系,早就跑了?”
东厂和锦衣卫,虽然水火不容,可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要维护自家主子爷。
“放肆!”
“混账!”
男人倒是一点都不怕,看得出来,现在山下有点群龙无首的意思,如此甚好,若是没有沈东湛和苏幕这两个拦路虎,眼前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群龙无首的状况之下,谁都不敢轻易拿主意,如此一来反而容易错失良机。
好机会!
真的是好机会。
“苏阉狗这是躲起来了?”男人哈哈大笑,“你们的太子殿下,在山上做客,你们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没人敢收这封信了?也好,那我带回去,顺便告诉你们的太子殿下,他带来的人都是一帮废物!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过如此!”
有奴才偷摸着,打量着苏幕的帐子。
好似,已经起了疑心。
“没人是吗?”男人挥了挥手中的书信,“那我就……”
音未落,血先溅。
寒光掠后,冷剑归鞘。
高挑而修长的身影,冷然立在众人面前,风吹着盆里的火光摇曳不定,苏幕一身冷戾,眸色无温的瞧着倒伏在血泊中,发出沙哑嘶吼的男人。
“不是很得意吗?”苏幕居高临下,宛若勾魂使者,身上没有半分属于人的气息。
她一眼扫过去,那些伙夫与粗使奴才,各个心里发怵,愣是缩到了一旁,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如同阎罗临世般的东厂千户,他们还是头一回见着。
之前,苏幕敛尽周身戾气,瞧着倒也温和,让他们都忘了,她是外头谈之色变的、杀人不眨眼的东厂走狗。
对于这种血淋淋的画面,东厂的蕃子早已司空见惯,此刻并无半分惊诧之色,麻利的跑过去,从血泊中的断臂处,将书信取下,毕恭毕敬的呈递到苏幕跟前。
“爷!”
身边的人快速接过苏幕的手中剑,恭敬的立在一旁候着。
苏幕打开了书信,只一眼便有些愣怔,字迹不好看,歪歪扭扭,可真是半点都不像是李璟的亲笔所写。
皇宫里的皇子,再不济,那也是受过太傅教导的,尤其是太子李璟,不只是太傅教学,皇帝也是手把手教过他的,若是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怎么过得了皇帝那一关?
所以,李璟是故意的。
字迹歪歪扭扭,瞧着很随性,实则大有用意,若是细看,不就是上山的路线吗?
苏幕是真的没想到,李璟还有这般心思?眉心皱了皱,又记得在山上,自己搀李璟时的情景,想起那一幕……她微微绷直了脊背。
当时的李璟,怕是已经认出她来了,只是没有如平时那般任性戳破。平素行为乖张,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在生死关头,居然这般镇定而理智?
苏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面临生死,理该如此。
书信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让他们退兵。
此刻若是不退兵,显然也说不过去,毕竟东厂是奴,锦衣卫是臣。
奴与臣,到底是有区别的。
“爷?”底下人上前,“咱们该怎么办?”
苏幕收起书信,“还能如何,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是来保护太子殿下的,自然是以他为重。有殿下的书信为证,咱们必须撤退!此事,我会跟沈指挥使商议,尔等只需等着消息便是!”
“是!”有自家爷这句话,众人便如同吃了定心丸。
苏幕拿着书信,转身去了沈东湛的帐子。
帐内昏暗,有人影浮动,隐约可闻人声。
苏幕冷着脸进去,又冷着脸出来。
不多时,便有锦衣卫快速进了帐子,再后来,东厂先撤,其次锦衣卫拔营。
沈东湛并未真的露面,那些伙夫只瞧见沈东湛策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