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府。
大夫刚为简鞍包扎完毕,底下人赶紧帮着简鞍,将卷起的袖子,徐徐放下,“仔细伤口,这些日子不要用力,也不要碰水,勤换药。”
“是!”管家行礼,跟着大夫一道出门拿药。
叶寄北领着沈东湛进门,疾步朝着简鞍走去,“怎么样?”
“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这条胳膊不要用力。”简鞍捂着生疼的胳膊,额头上冷汗未拭,面色铁青。
沈东湛眉心微凝,“大街上,马车为何会失控?”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儿一早我听说有了莫安的消息,便打算去府衙等候,谁知道走到了半路,就发生了这事。”简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幸身边的人反应快,把我推开了,马蹄踩到我的胳膊边上,只伤着皮肉,没伤着骨头。”
否则,这条胳膊能不能保下来,还不一定!
“车夫呢?”沈东湛问。
叶寄北忙道,“我第一时间把人扣住了,这会已经带进来简家后院,在后院里被人看着呢!”
“走!”沈东湛转身。
简鞍捂着胳膊,跟叶寄北一道跟上。
后院里。
车夫焦灼的赔礼道歉,面上神情慌乱,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无措,“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马怎么就不听使唤,怎么就踩着人了呢?”
说到情急处,车夫开始抹眼泪,可见是真的慌了神。
沈东湛远远的站着,审视着不远处,一直在跟简家奴才解释的车夫。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叶寄北问。
简鞍道,“我瞧着不像是故意的,因为当时他自个也摔了,而且爬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去拽马缰,若然是要杀我,肯定是放任马匹踩踏,如此我便可以死在意外之中。”
“暂时不像说谎!”沈东湛眯起眸子,“先看看情况。”
语罢,他抬步上前。
见着三人上前,底下奴才都退至一旁,车夫便知晓这三人是主子,赶紧就给三人磕头求饶,“我就是个车夫,我、我不杀人,不不不,不是杀人,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各位爷行行好,放了我吧!不要把我送到府衙去,我、我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儿待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他已然语无伦次。
“马车是你的?”沈东湛问。
车夫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给东家赶车的,东家是做绸缎庄生意的,但是这事跟东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东家这些日子也不在殷都,去外地赶货去了!”
“平时的时候,这马有什么异常吗?”沈东湛问。
车夫刚要回答,却听得叶寄北冷声低喝,“想清楚再回答,否则定你个杀人之罪也不是不行!”
闻言,车夫赶紧拂袖拭汗,仔细的想了想,“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叶寄北的厉喝。
车夫被吓得面色发白,“真的没有,每次出行之前,我都会仔细检查马车和马匹,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异常。而且这马,惯来是我在照料,若是有什么病痛受伤,我肯定第一时间知道,绝对不会拉着病马在街上晃荡,否则,这不是找死吗?”
“说的也有道理!”简鞍转头望着,面色凝重的沈东湛,“当时,事发突然,我相信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车夫急忙应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东湛没说话,抬眸望着不远处,被叶寄北扣下的马匹和马车,想了想,便抬步走了过去。
“哦,这就是闹出事的马车和马,刚刚扣住的时候,这马还惊厥不安的,很是暴躁,你且小心点,别被这畜生伤着!”叶寄北急忙提醒。
沈东湛也不多说什么,沉着脸绕着马车走了一圈。
“你在找什么?”叶寄北低声问。
沈东湛目色沉沉,终是在马屁股位置,瞧见了一点异常。
“拿着!”
手中剑随即丢出,周南准确无误的接剑。
沈东湛伸手,从马尾鬃毛边上的位置,拨弄出了一颗小石子,“力道不浅,直接嵌在了肌里,可见内力浑厚!”
“真的……”叶寄北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此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沈东湛瞧着指尖的小石子,“绝对是人为,但跟车夫没关系,凶手当时就在街上,只是你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凶手要杀我?”简鞍骇然僵在原地,止不住喉间滚动,“为什么要杀我?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素来与人无怨,从不与人结仇,我、我……”
叶寄北示意他不要紧张,“先想清楚,不要妄下结论,有时候你无意间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得罪人?”简鞍忽然有些不确定了,“祖父被杀,现在轮到我,难道有人要把我简家赶尽杀绝吗?是谁这么狠毒?”
沈东湛瞧着车夫,“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该问的,叶寄北应该都问过了,包括车夫今儿的行车路线,以及车夫的住址。
“多谢诸位大人,多谢诸位!”车夫感激涕零,“那我这马车……”
叶寄北瞧着沈东湛,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