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喝了点酒,太子盛情,他推辞不过,自然要装模作样的喝两口,好在这两口酒并不足以让他喝醉,只是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风一吹,有些脑仁疼罢了!
“公子?”云峰递了杯水,“此处风大,还是早些出宫回去罢?”
顾西辞揉着眉心,“东厂那边没什么动静?”
“公子,您说的是什么动静?”云峰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苏千户?”
顾西辞横了他一眼,“云峰,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表现?是觉得现如今日子太舒坦,怀念以前的日子?”
闻言,云峰面上一紧,当即赔笑,“不敢!”
“不敢就老实点,少些废话。”顾西辞幽然叹口气,瞧着夜里颇为寂静的御花园。
白日里的喧嚣热闹,已荡然无存。
“栾督主去伺候皇上,估计是有点名堂,就在您出东宫之后,他便派了苏千户前往东宫伺候。”云峰如实汇报。
顾西辞“咻”的站起身来,音色沉戾,“你说什么?苏幕去伺候太子?”
“是……是啊!”云峰愣怔,“往常也是如此,就拿之前二皇子谋反,亦是苏千户前往东宫保护太子,这原就是惯例。”
顾西辞拂袖而去。
云峰不解:“……”
苏千户对太子有过救命之恩,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以东宫有什么事,栾胜都会让苏幕过去。
往常也是如此,没什么不妥之处,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公子!”年修喘着气,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总算找到你了!”
顾西辞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面色顿时变了,心知大事不好。
年修跟着苏幕,所以这性子和喜恶也跟苏幕相近,苏幕性子冷,压根不待见顾西辞,若无必要,年修也不会私底下来见他。
如今这般,定是苏幕出了事。
且这事,不能与栾胜相商。
顾西辞脑子一转,便知道,此事八成与东宫有关,否则满宫都是东厂的人,年修怎么可能孤立无援,不得不找上顾西辞这个外人。
“苏千户出事了?”顾西辞问。
年修红着眼,“太子殿下喝醉了,爷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殿,然后……”
还不等年修说完,顾西辞撒腿就跑。
谁也不知道,这宫里发生了何事,只瞧着年修跑在前面,顾西辞和云峰跟在后面,三个人一口气从御花园跑到了东宫。
“公子?”云峰伸手去搀。
顾西辞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满头大汗,一抬眼,不远处就是东宫。
然则,东宫内外好似有些缭乱。
宫道上有不少宫人来来回回的跑,提着水桶往东宫方向冲去。
“这是怎么了?”云峰诧异。
年修在前面,见着二人停下来了,当即折返,“顾公子,快些吧!”
从他离开,去找沈东湛,再后来满宫里找顾西辞,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此刻的年修已经不敢肯定,苏幕是否还完好?
毕竟,这些年从太子寝宫里抬出去的小太监那么多,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身子废了就是死了。
但即便如此,年修也不愿放弃。
万一,万一还有生机可寻呢?
要知道,苏幕对太子,可是有救命之恩在先的!
三人进了东宫,才知道东宫起火。
许是近来天干物燥,又逢着今儿是太子生辰,四下光亮非常,风吹倒了烛台,以至于烧起了一小堆的枯叶。
其后,燃烧的枯叶被风吹得到处飞,继而点燃了边上的殿宇,火势在风的助力之下,一发不可收拾。
幸运的是,并无人员伤亡。
所有人都在后院,据说太子李璟也去了后院,现如今还在那里大发雷霆。
顾西辞推开了寝殿的门,因着平素李璟的厚待,倒也没人敢拦着他,只是刚踏进寝殿,还没走上两步,他便顿住了脚步。
云峰在外头守着,免得到时候太子回来了,不好解释。
而年修,则跟着顾西辞往寝殿里冲。
“顾公子?”年修愣怔,低眉望去,地上横七竖八的丢着衣裳,有太子的衣裳,也有……褐色的长衫,以及歪倒在地的皂靴。
年修整颗心都在打着颤,疯似的撩开帷幔,冲进了内殿。
内殿,空无一人。
床榻边上,还挂着撕碎的中衣一角。
年修呼吸急促,软着腿朝床榻走去,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苏幕的贴身之物,他便如此,静静的站在床榻边,瞧着床榻上那一滩血迹。
窗外的风,呼啸着往内钻,撩起床幔,呼啦啦的作响。
顾西辞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年修痴愣的立着,没见着苏幕的踪影。
“别愣着了,去找人!”顾西辞转身就走。
年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抬袖拭去眼角的泪,大步流星的跟在顾西辞身后,跑出了太子寝殿,眼下的关键,是把人找回来。
可是皇宫这么大,谁知道她会藏在何处?
“你仔细想想,平时的时候,苏幕会去哪?”顾西辞知道,不能这样盲目的找,得有个大概的方向才行。
这就得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