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好?要不,咱请太医吧?宫里的太医,医术了得,百来根那么长的银针,狠狠的扎上一顿,保证沐姑娘百病全消,生龙活虎!”
沐柠瞬时瞪大眸子,哭声骤歇。
“卑职想起来了,王太医的医术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手也有点抖,但是资历最高,扎针最狠,经过他的手所医治的人,都没什么差错。”周南煞有其事,“要不,卑职去问问?”
沈东湛长长吐出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瞧着沐柠。
只见沐柠面色发青,整个人都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我不扎针!”
“不扎针,好得慢!”周南忙道,“沐姑娘是不是怕疼啊?不打紧,王太医有上好的麻沸散,就算是扎歪了,您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沈东湛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银针若是扎歪了,非死即残。”
“我不扎针!”沐柠骇然急退至床角,“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周南愕然,迷茫的望着沐柠,“沐姑娘,您不是不舒服吗?卑职十里外都听到了您的哭声,可见您病得不轻呢!不扎针,怎么能好呢!”
“东湛哥哥……”沐柠小声的哭着,“我不要!”
沈东湛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开口,“撞墙比扎针疼得多,你不是连墙都敢撞,还怕扎针?”
沐柠哑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走吧!”沈东湛拂袖往外走。
周南一怔,“谁、谁要撞墙?”
书香忙摆手,她可不想撞墙。
“沐姑娘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沈府内的墙,内里夹着铁板,您若是想撞墙,墙纹丝未动,您怕是已经头破血流了!”周南煞有其事的唬她,“柱子是木头做的,您倒是可以试试,但是千万别来真的,撞死的人,面目狰狞,丑陋至极!”
沈东湛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得周南还在瞎忽悠,无奈的叹口气,“要不要给你递茶?”
“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周南行礼,“沐姑娘好好休息,卑职告辞!”
直到出了院子,周南才松了口气,“哎呦,爷,卑职来得还算及时吧?”
“祸是你闯的,你说呢?”沈东湛剜了他一眼。
周南面色一紧,吹牛过头,忘了这茬……
“查得如何?”沈东湛言归正传。
周南回过神,“哦,昨儿个苏阉狗回了城,就被老阉狗叫走了!后来,有人看到年修背着血淋淋的耿少离,跑出提督府,但是苏阉狗一直没有出来。”
“栾胜?”沈东湛心头一窒。
这老东西心狠手辣,更胜苏幕,耿少离到了他手里,没死都是运气,更有甚者,送入宫中由着某些人玩耍,弄死弄残都是常事。
苏幕这是拿她自己,换了孩子一命?
可见,她也不是全然无情。
“对!”周南点头,“这老东西一回来就没好事,卑职觉得,他抓了耿少离,肯定是因为永慰县的事情。这孩子是山寨里唯一的活口,旁人不知,老阉狗肯定知道!”
沈东湛眯了眯眸子,“栾胜是不会把此事告诉皇帝的,咱们也没说,车队都在外头,尚未进城面圣,而小公爷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关心此事。”
“爷的意思是,皇帝不可能知道耿少离的事。”周南反应过来了。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苏幕是故意的?还是大意了?”
“皇帝不知道,那只要苏阉狗换了耿少离的身份,反正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这孩子现在是孤儿,依着苏阉狗的本事,藏个孩子在身边,简直易如反掌。”周南这话没错,“既是如此,她何必要受制于老阉狗呢?”
毕竟,谁敢在东厂的头上造次?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苏幕到底想干什么?”沈东湛缓步朝前走。
还没踏出府门,便有锦衣卫疾步上前行礼,“指挥使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沈东湛沉着脸。
锦衣卫压低了声音,“城外的车队,昨夜受袭,兵部侍郎扈大人、延州知府以及延州通判……悉数被杀。永慰县县丞,因为看护囚犯不利,服毒身亡,以死谢罪!”
“什么?”周南骇然,“怎么会这样?”
居然,全都死了?
“受袭?”沈东湛疾步朝着外头走去,“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锦衣卫忙解释,“昨天夜里,忽然来了一帮人,动作干净利落,看守的人以为是来劫囚的,谁知他们压根就是想要这三人性命,一通乱箭之下,三人悉数身亡。”
“目标很是纯粹,就是要他们的命!”沈东湛止步,眸色沉沉。
心里,隐约有了底。
“爷,这是杀人灭口吧?”周南心惊。
沈东湛没说话,很显然,这就是杀人灭口。
“会不会是……”周南犹豫了一下。
沈东湛侧过脸,冷冷的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