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顾西辞还是舒云,苏幕一个都不放心,之所以让这两人窝在一处,一则是相互监视,二则是看看二人是否会联手。
一旦二者相从过密,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爷,您什么时候如此相信锦衣卫了?”年修慎慎的问。
苏幕一抬眸,自个都愣了一下,“有吗?”
她相信沈东湛?
“有!”年修很是慎重的点头,“沈指挥使阴魂不散似的,动不动就在您眼前晃悠,您就跟中了邪似的,时不时的相信他。”
苏幕:“……”
“爷,这若是让督主知道,还不定要如何惩罚您呢?”这才是年修最担心的事情。
督主的性子,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万一督主觉得爷心生背叛,后果将不堪设想,且看此番在客栈里的事情,就可知晓督主疑心之重。
苏幕略显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我果真表现得如此明显?”
“有点!”年修不敢说很明显,至少还是要提醒一番。
苏幕点点头,“我知道了!”
年修又道,“奴才这就去找舒云和顾家那小子。”
待年修离去,苏幕捂着胸口,嗓子里略有腥甜滋味,义父那一掌虽然下了不少力道,但显然只是惩罚,并不想取她性命。
如若有下次,那可就不好说了。
年修的话,不是全无道理。
“顾西辞?”苏幕靠在床柱处,眉心微凝。
派去顾家查察的人还没回来,是以她这一时半会的也无法知晓,有关于顾西辞的,更详细的消息,还是要等着消息传回,才能推测顾西辞的真实意图。
这会,顾西辞在做什么呢?
小公爷真的会在,顾西辞的手里?
顾西辞,顾安禹?
…………
舒云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顾西辞,哪怕知道自己其实起不太大的作用,也没有放弃跟随,即便被察觉又如何?只要顾西辞不出手,不捣乱,就不会坏了东厂的事。
巷子口。
顾西辞顿住脚步,回头望着不远处的廊柱,略显无奈的问,“你这都跟了我大半日,跟了我几条街了,还不死心?”
“顾公子这话错了,大街人人可走,大路人人可行,何以你走得,我却走不得?”舒云从廊柱后面走出,梗着脖子回答,“再说了,即便我跟着你又如何?只要你没干坏事,何来如此心虚?”
云峰差点被气笑了,“心虚?到底是谁心虚?现如今跟着我们不放的人是你,强词夺理的还是你,舒姑娘,咱们无冤无仇的,您这是何苦来哉?”
“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你们谁也管不着。”舒云自知无理,可到了这个时候,咱无理也得弄出点道理来,不能被压一头。
顾西辞的眉心皱了皱,抬步进了巷子。
见状,舒云毫不犹豫的跟上。
然则,拐个弯的功夫,眼前忽然空空如也。
舒云心头骇然,慌忙追出了巷子。
不远处,顾西辞与云峰正快速拐过街口,进了一家茶馆。
舒云不死心,快速跟上,确定这主仆二人进了雅间,这才在大堂里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这个位置正好对着房门,又能看到大门口,若是这二人要出去,必定是要从这儿经过,她便不担心他们跑了!
舒云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寸步不离。
如此这般,总能放心了吧?
放心二字,拆开来,一则放,而则心。
沈东湛却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站在河边的时候,神情略显迟滞,瞧着不是太高兴。
“爷?”周南近前,“您这是怎么了?咱们打架也没输,您怎么还郁闷了呢?”
沈东湛望着碧波腾起水雾,波光潋滟春华,心内有些沉甸甸的,“我方才下手有些重。”
“嗯?”周南愣怔,“你是在想着苏阉狗呢?”
沈东湛剜了他一眼,“胡言乱语什么?”
“您不就是在说……”
还不待周南说完,沈东湛已经拂袖而去,这股子恼怒的样子,委实将周南给震了一下,“往常是性子冷淡了些,却也不似现在这般喜怒无常?”
“不对!”周南自言自语,“这不是喜怒无常,倒是有些矫情。”
沈东湛在前面走,周南在后面追。
“爷,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周南屁颠颠的跟着,“您就不怕沐姑娘找到您?”
沈东湛没说话,沉着脸回到了长街上,想了想便又朝着苏幕的四合院走回去。
“爷,咱走错了方向。”周南忙道,“去客栈往前走,去县衙往后走,您这拐个角,是又要回去打架吗?”
沈东湛想着,自己那一掌虽然收了力道,但苏幕原就有伤在身,若是伤势加重,在这穷乡僻壤的怕是不好救治。
“我那一掌下手不轻,若是苏幕此刻犯了旧疾,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沈东湛问。
周南愣了愣,“那应该找大夫吧?”
“谁是大夫?”沈东湛又问。
周南顿时恍然大悟,“顾家那小子!”
“所以,现在回去说不定能碰见他!”沈东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