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沈家。
宽阔的房间内,寂静无声。
只有机器的‘嘀嘀’声在微微响着。
柔软的大床上,静静的躺着一名紧闭着双眼,安静沉睡的女子。
女子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床边搁置着几台大大小小的仪器。
而声音,正是从这几台仪器中发出的。
仪器的管子,连接着床上的女子。
落日余晖,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轻柔的飘洒进房间。
温柔的抚摸着床上的人儿。
紧闭的房门被缓缓的推开。
已然成为老者的沈轻寒,推着轮椅缓缓的走到了床边。
他的脸上虽然布满了清晰可见的皱纹,也却依然能够看出他年轻时候那俊朗的轮廓。
沈轻寒在床边停下,目光灼灼的望着床上的女子。
他轻轻的握住了那冰冷的小手,轻举着放在了脸颊边。
“我今天来晚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沈轻寒目光温柔,充满了柔情。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最后,缓缓的开口:“我想想,今天跟你说些什么,如初,你想听什么。”
明知道床上的人不会给予自己回应,沈轻寒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握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说着。
床上躺着的是,是当年沈轻寒不顾一切抢救下来,却宣告脑死亡的风如初。
沈轻寒一直用机器维持着她的生命体征。
期间,风如卿好几次来找沈轻寒商谈,希望他撤掉仪器,让风如初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沈轻寒不愿意。
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念想了。
他怎么舍得就这样舍弃他的如初呢?
就这样,沈轻寒将风如初带回了沈家别墅。
他不阻止风如卿偶尔来探望风如初。
却也坚决不允许有人从自己的身边将风如初放弃。
所有人都觉得沈轻寒疯了。
疯的彻底。
就算用机器维持,风如初也不可能清醒过来。
直到沈霖寒那天看到沈轻寒坐在床边失声痛哭。
嘴里呢喃着对风如初的爱语。
沈霖寒最终放弃了,他任由沈轻寒疯癫到了现在。
如今已经老年迟暮的沈轻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最近他时常感觉到心口无力,喘不上来气。
已经被送到医院好几次了。
“先说说如卿吧,她很好,当奶奶了,也当外婆了,现在天天跟着冷珏逗逗小孙子,偶尔出去旅游。”
“霖寒也好,就是人老了,身体各
种机能有点不给力,那小子还天天嚷着身子骨比我好,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轻寒轻笑着:“都是年轻时候打打杀杀落下的毛病,你说,能好到哪里去?”
“你还记得之前陪着如卿过来一起探望你的那个人吗?对,就是唐晓,她啊,始终不愿意承认跟沈家的关系。”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我一直将她当成妹妹就行了,她也很好,跟她那一群小闺蜜天天相携着出去旅游。”
沈轻寒在昨天还跟唐晓通话了。
唐晓得知他又生病住院,特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沈轻寒放下了风如初的手,撑着身子,缓缓起身。
他动作轻柔的整理着风如卿身上的被子。
看着她一身白衣的模样,沈轻寒不禁想到了两人刚认识那会。
明明觉得穿白色的衣服容易脏,可风如初还是很喜欢。
沈轻寒当时问过她,为什么讨厌的同时又喜欢着。
风如初是怎么回答的呢?
迎着阳光,风如初梨涡浅浅:“因为白色是干净的,我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一抹白了。”
最初的时候,沈轻寒不明白风如初的意思。
后来,他渐渐的明白了。
他们都是生长
在黑暗中的人。
也就只有白色能够渲染黑色了。
沈轻寒有些无力的重新坐在轮椅上。
他脸色苍白如纸,捂着胸口,轻轻的喘着气。
“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将你强留在我的身边。”沈轻寒重新靠近床边。
他目光有些浑浊。
床上的风如初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
沈轻寒渐渐的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声音,哽咽的开口:“我老了,你却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模样,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你啊,怕是要看不上了。”
“陪了我这么些年,每天都听我念叨着,你烦了吗?厌了吗?”
话还没有说完,沈轻寒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口腔里充斥着的淡淡的血腥味。
沈轻寒好不容易缓过了那股劲。
他再次抓住了风如初的手,轻声叹息着:“罢了,不说了,我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你一会儿。”
撑着身子,沈轻寒缓慢的移动着。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床的另一边。
沈轻寒掀开被子,躺在了风如初的身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