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是透明的,但那种透明却是做了涂层处理过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身影,但也只能看个大概。
连悦自然不可能偷看,只是那淅淅沥沥的水声却是她没法忽略的。
连悦尽可能让自己不要被周围的环境影响,沉入到剧情中去。
张导提出修改的剧情是男女主的一段暧昧戏份,张导认为这个故事不同于一般的言情剧情,一般的言情剧男女主的内心大都是无害的,而《狂赌之恋》的男女主的出发点是金钱和权力,在这样暗黑的背景下,这段暧昧的感情戏就不能朝以往电视剧的唯美表现方式上靠,往搞笑的处理方式上切换会更好。
连悦没有想好该怎么改,落笔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写下。
时间很紧急,后天就要拍这段戏,最晚明天晚上就要把改完的剧本拿给张导过目。
连悦趴在桌上,左手托腮,右手转着笔,转笔的速度越来越快,笔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拿起笔,有些烦闷地咬着笔头。
难道里俗不可耐的剧情让她莫名头疼,更重要的是,浴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钟嘉阳似乎已经洗完了澡。
于是,连悦脑袋里思考的男主角的脸不由自主地换成了钟嘉阳,她本能地想到钟嘉阳此刻未着寸缕地踩在她的领地,待会儿还要穿上她穿过的浴袍。
脑海中的主人公钟嘉阳已经推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他头发湿湿的,几缕碎发贴在额前,还有一些头发桀骜地翘立着,水珠从发根流到发梢,有的低落在地,有的顺着他硬朗的面部线条,一丝一丝地往下滑落,喉结滚动,水珠还在进行着它们各自的历险,直到滚入洁白的浴袍中,才终于藏匿不见踪迹。
幻想到这里终止。
连悦从旖旎的想象中抽身而出,为自己杂乱的思绪长叹一口气,胳膊肘撑着桌面,双手抱头,一脸愤恨模样。
忽的,连悦感觉到背后一股热烈的火热席卷而来,这样侵略性的温度使得连悦的心脏骤停,呼吸都不顺畅了。
“怎么了?”
连悦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钟嘉阳已经俯身靠了过来,周遭的空气又逐渐升温。
钟嘉阳单手撑在连悦左侧的桌面上,并没注意到连悦的异常,他只是低头认真地剧本,“怎么,这一段没法改么?”
“嗯,张导让我改得有趣一点,我想不到。”连悦有些心不在焉。
“或许。”钟嘉阳摩挲着下巴,“我可以帮你一起想。”
连悦的鼻息间满是钟嘉阳的味道,尽管她已经认出这是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可她的脸上还是飞上了一抹红晕,脑袋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了挪,却不想这个角度却刚好能用余光瞥见钟嘉阳的胸口,敞开的浴袍处宽阔的胸膛,肌肉纹理正如他的人一般一丝不苟,她脑海中的画面得到了证实。
不,甚至要比她刚才脑补的景象还要旖旎。
浴袍太小,穿在钟嘉阳身上有些紧绷,肩宽窄腰……
白色真的很适合钟嘉阳,穿着毛衣的钟嘉阳温润如玉人,而此刻半遮半掩的他更像是一个妖精。
钟嘉阳在一旁认真地说着自己的看法,连悦却是心猿意马,左耳进右耳出。
钟嘉阳说完后,见连悦仍旧一副懵懵的样子,皱眉,“还没有灵感?”
连悦有些讪讪地合上剧本,“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浪费时间了,不如早点休息……”
她到底在说什么?
休息?
工作没做完却想着休息,且房间里就一张床,这话里的指示意味也太明显了。
连悦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倏地顿住了,心虚地又补了一句,“养精蓄锐。”
在钟嘉阳开口前,连悦高声迅速道,“要不还是看看电视找找灵感吧。”
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了,连悦的眼皮重的不行,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睡着,可一旦她提出睡觉,他们势必要面对一个问题:怎么睡。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看下去,到她有了灵感,把床让给钟嘉阳,她可以去改剧本。
连悦简直要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可越到后面,连悦是越困,甚至于哈欠都已经打了十几个。
几分钟后,连悦又打了第二十几个哈欠后,钟嘉阳忽然道,“休息吧,剧本明天改也行。”
连悦顿时清醒了50,睁开多了几条褶的三眼皮,义正言辞道,“不行,得先把工作完成。”接着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可以看找灵感。”
连悦说是风就是雨,关了电视和灯,接着还强迫钟嘉阳也躺下,然后她打开手机看。
床的另一边忽的大幅度地动了一下,连悦眼前的光源被人抢走,她懵逼地看向钟嘉阳,后者把手机放到床头。
“躺着看手机对眼睛不好。”钟嘉阳拧着眉,眼神晦暗不明,“连悦,是不是因为我在,让你不自在了?”
连悦还是有些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表情让钟嘉阳误以为是默认。
“啪嗒”一声开了灯,光明重新统治房间,可在适应黑暗之后的人眼中,这光明略微有些刺眼。
穿着浴袍的钟嘉阳走向浴室,接着只听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