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逃避,不曾在王位争夺中逃避,面对宇宙中战斗力最可怕的那些人时,他也未曾退缩,在那样危机的情形下,洛基都能随机应变,思考出最有利的对策。
居然在这种时候怂了,怯懦了。
这样的意识让他本能对这份感情产生了抗拒与厌恶。
所以当弗丽佳来看望自己那个最不懂事儿的小儿子,想要打探他此次去中庭的故事时,却发现小儿子正孤独的坐在庭院后的泉水畔,背靠藤蔓爬满的假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有关生死的严肃命题。
因为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眼内有多种不明的情绪在翻腾,就和之前每次被奥丁训斥过后的表情一样。
看来不太顺利。
弗丽佳偷偷地轻笑了下,然后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带着一如往常春日暖阳的温柔笑意,轻声走到了洛基的身旁。
“回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和我与你的父亲见面,我的儿子,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弗丽佳将手轻轻放在了洛基的肩膀上,可能他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可从小到大,只要弗丽佳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抚上几下,他炸起来的毛发总会被捋顺。
这次也一样,洛基紧皱的眉头在自己都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被抚平了。
“没有。”他漫不经心地应答着。
事实上如果问话的人不是弗丽佳,此刻的他早就已经瞬行离开了这里。
洛基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弗丽佳显然很了解她的这位小儿子的脾性,所以见侍女们已经将最新鲜的水果一一放在泉水旁边,在洛基一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便挥挥手,让她们统统撤下去了。
见侍女们都走远了,弗丽佳才继续问洛基,只不过这次问的更详细:“你去中庭,看到了你画中的那个姑娘吗?”
“嗯。”洛基惜字如金。
“她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笔下描绘出来的还要美好?”此刻的弗丽佳虽然外表看起来与凡尘毫不沾边,可问话的内容与对儿子关切的心情,其实和中庭的大部分母亲们一样。
只是关心而已。
母亲这个角色是不分种族,不分神人的。
“美好?”洛基像是气到了深处反而情不自禁地要笑出来了似的,他玩味地念了两边这个词语,而后咬着牙,像是再挤牙膏似的,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对她的感受。
“恰好相反,她非常善于欺骗,是最爱假装无辜的那类虚伪女人。”
被愚弄过的他自然不可能跟这个女人再有什么纠缠下去,从离开起的那一刻就证明了,自己是有多么厌恶那个女人,他许愿从那一刻起都不会再见到那个女人了,直至永远。
可也就是现在,在洛基咬着牙对瑞秋进行了最差劲的评价后才刚刚想起。
自己在刚回阿斯加德的第一天就留了一个幻形在瑞秋身边。
Fuck,感觉被七天前的自己甩了一巴掌。
*
奥丁位高权重,或许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掌控阿斯加德的每一处角落的动向,但他妻子弗丽佳的一举一动,绝对都划分在他关心范畴中的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个区域。
所以,弗丽佳前脚刚带着侍女们一起去喷泉假山边找洛基,后脚奥丁就知晓了这件事,他原本就沉郁的脸更加阴冷了,看得人忍不住想拎这个老人家出门晒晒太阳,合成点维生素D。
他回到两人的寝居,站在窗台前,视线平稳地看向窗外,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投下了落寞而深沉的影子。
奥丁就以这样的背影等待着弗丽佳回来。
可没想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弗丽佳却迟迟没有推门。
反倒是侍从不停地进来通报妻子的行程,比如她还在安慰洛基,比如她去花园采花,又去亭台插花,比如她只是坐在庭院中的摇篮上静静地欣赏美景。
终于,当阳光退去,阿斯加德迎来深夜和明月,奥丁失去了作为君主的耐心,带着满腔的怒气,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庭院,想要质问妻子一番。
可当他真的带着四名侍从一口气从卧室走到庭院深处,看着月光下的妻子平静望过来的目光,奥丁却忽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质问什么了。
“怎么了?”弗丽佳催促道,她的眼睛在奥丁身后的侍从身上扫了一圈,而后才回到奥丁的身上,“散步?”
这样轻飘飘的语气,与平静的眼神,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觉得有异,可当这是弗丽佳时,奥丁开始思索了,他在思索洛基是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对自己生气。
但君主的威严必然不是一个妻子可以限制的。
奥丁依旧将胸中的怒火发了出来:“洛基回来了这么多天,却还不来见我?”
谁都能感受到奥丁还有别的话跟在后面,可弗丽佳完全不给他说出口的时间,直接用最平静的语气一股脑地顶了回去。
“仙宫又不像是中庭的人民,还需要一日三餐补充能量,而你又将洛基驱除出了一切和军队相关的地区,这就意味着除了休息时会回寝室,其他时间的你永远都在军事重地,”弗丽佳反问奥丁,“那么你来教教我,他应该在哪里和你见面?”
“哦……不对,”弗丽佳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