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画舫,极致奢华,花灯清亮,好似能照亮暗夜。
云娇下意识停在以虎皮作为毯子铺在地上的船楼前。
“怎么不走?”百里鸢顶着一张云娇全然陌生的脸蛋,疑惑的问道。
“王……公子,虎皮作毯?”便是云娇从小被云集金尊玉贵的养着,也没有奢侈到将虎皮作为毯子的道理。
“娇娇莫要惊奇,本公子乃幽州第一富商独子,取张虎皮作毯,不足为奇。”
百里鸢傲然的笑了,年轻狂狷的脸上傲气满满。
云娇对摄政王角色扮演的癖好不予评价,她前世能混到贵妃的位置上,靠的当然不是一张脸,稍稍一想便知道百里鸢隐瞒身份,定然不会只是为了掩饰身份。
摄政王狂妄,陪个女子游湖而已,何时怕人了知?
今晚游湖之下,定然还有其他要事。
云娇点点头,蹬了脚上绣花鞋,一脚踏在铺了柔软虎皮的地上。
她不是没踩过虎皮,前世,她被朝廷大臣指着鼻子骂妖妃,还真与奢侈脱不了干系。
皇帝虽不喜她,将她作为宠幸何氏的挡箭牌,却不在用度上苛待她,甚至为了让她妖妃之名名副其实,可没少送好东西到她宫里。
云娇拎着裙摆,露出穿着白色足衣的小脚。
巴掌大的小脚在虎皮上踩啊踩的,随着掠过的绯红裙摆,虎皮上被压下了些,百里鸢身上一股热气涌起,及时移了眼眸,才险险忍下心中燥意。
再开口,便是训斥,“大庭广众之下拖鞋,哪来的规矩?”
着声训斥来得又凶又猛,云娇一时间愣在原地,心头才涌起委屈,突兀见他喉结滚动,委屈乍然消失,坏心思起来。
她拎着裙摆,踩着虎皮,摇摇摆摆,来到百里鸢面前,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娇软着声音道:“公子,自然是您家里的规矩……”
她刻意拉长了音调,婉转之下,如夜莺轻歌,百里鸢早已被她妖妖姿态勾得失了镇定,这会儿听她妖娆声调,当即抓了人在近前,一口叼住她玉软耳垂,乜她。
“本公子家的,嗯?”
这话说得火气十足,**辣的气息从耳边涌起,云娇知使坏过头,正要逃跑,双手却已经被钳制着背到身后。
十足弱势的姿态惹得她胸前蝴蝶结颤巍巍,勾勒出的饱满弧度越发惑人,百里鸢将之尽收眼底,鼻息热气灼灼,忽而一阵颤动,船身晃了晃,连带着眼前的弧度也晕开了些。
百里鸢心知今晚目标已来,只这会儿对着面前美食,脑中挣扎格外厉害。
外面喧闹声以起,云娇趁他松懈,连忙直起身子,依偎过去道:“公子,好似有东西撞上了我们的画舫,我们去瞧瞧吧。”
撩拨太过,摄政王自制力另云娇‘刮目相看’。
无人不知,大齐摄政王自制力惊人,便是一次出使北魏,北魏天子使舞姬在摄政王面前跳那没皮没脸的脱衣舞,摄政王亦能面不改色与北魏天子闲谈,末了还赏那舞姬一句,“无甚趣味。”
此事一出,无数人揣测大齐摄政王有断袖之癖。
如今,大事当前,传闻中有断袖之癖的摄政王却拿着她不肯放,分明是那色中饿鬼。
怀中娇人儿香气袅袅,百里鸢满心火热,终还是她娇声一句,“正事要紧。”此处又非合适之地,百里鸢才压下胸中火气,狠狠在那红唇上汲取一口香气,才抱了人,为她穿上绣鞋。
末了,还警告,“今晚若再使坏,便无须回牡丹园。”
摄政王气势非云娇可比,其凶狠姿态,惹她乖巧点头。
“面纱带好了。”
再一句叮嘱,百里鸢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气势大变,威严气息不在,玩世不恭态度如天生便有。
陌生的脸,陌生的姿态,若不是云娇提前知晓面前男子为百里鸢所扮,一时半会儿的也未必认得出。
男人搂着她的腰肢,船楼外立刻有貌美婢女掀起门外珠帘。
珠帘滚动,清脆响声瞬间让前方囔囔之人停下话头,看过来。
二十来岁的公子哥,手里握了把折扇,头上朝天白玉冠再花灯熠熠之下很是显眼。
此人斯文面色,可姿态却和那狂妄二字沾了边儿。
除了他之外,画舫边上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公子哥。
远远见了这比洛阳常氏的画舫还要气派精致的画舫,众人早起了好奇之心,四下打听都没打听出来这画舫为何人所有,这会儿见找事的上去了,那还能不凑上来听个热闹,反正常贤找人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便是这画舫主人?”常贤姿态轻慢,声音中处处透露出高傲。
“你是何人?”要比狂妄,何人比得过摄政王?这位可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
洛阳府不知常氏六公子常贤名讳之人极少,常贤料想面前的人听了他的名讳,定然摆不起这高傲姿态,“本公子乃洛阳常氏常贤!”
哪知,百里鸢搂了美人在身边,先是在她耳边低语一声,得那美人摇头之后,才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跑到本公子面前来找存在感?”
此话一出,周围霎时为之一静,常贤怒极反笑,“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