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颇为狂乱的亲吻。
嘴唇相触,杨炙卿并没有给她用于喘息的间隙，舌尖随即深入，在口中搅动,似乎要汲取掉对方的最后一口气息，将云绮烟溺死在这一刻里。
面对这样的攻势，云绮烟只能从齿间含糊地发出一些音调，似乎在拒绝；但触感柔软的身体却十分顺从地与她相贴,迎合着她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气息已经被汲取殆尽时，杨炙卿主动放开了一些，两人的身体才终于分离开来。
当双唇分离的那一刻,云绮烟才终于恢复了呼吸的能力,她此时面色潮红，努力喘匀着自己的呼吸，唇色更是红得出奇。
杨炙卿静静地看着她，微微往后靠了一些。
刚刚亲吻上去的时候,她脸上浮现了一种近乎于疯狂与隐忍并存的表情——对认识杨炙卿的人来说,那种表情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
而当她往后靠的这一刻,一切疯狂都从她身上逝去，她似乎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冷淡的杨炙卿,神色平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也松开了对云绮烟的禁制。
在她的注视下,云绮烟默默抬起眸子,往她脸上望了一眼，观察着她的表情。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在杨炙卿一直没有说话时，云绮烟轻声开口。
杨炙卿一只手撑着下巴,闻言，望了她一眼：“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她唇角勾起一个轻轻的弧度：“反正……你想听我说的，你大概也都知道了。”
云绮烟并没有否认，她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毫无预兆地问了一个问题。
“姐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当初标记我的是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主动上前，挑起了杨炙卿鬓角一束发丝，在手间把玩；同时，她眼角染上嫣红的艳色，眼睫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语气也娇软甜美：“我好难过。”
这副样子，搭配上她如花娇艳的面容，足以激起任何一个alpha的怜惜——然而杨炙卿看着，神色却没有太多变化。
云绮烟的目光与她相对，四目之间，似乎传递了千言万语。
杨炙卿看着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有些倦怠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们都知道，这指的是哪段记忆：omega初次发热期中的记忆，理论上是不可能恢复的。
“我并没有想起来。”云绮烟摇了摇头，“但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后面去医院，查到了当时入院的资料。”
“……是这样啊。”杨炙卿感慨了一句。
“姐姐还有什么要问的么？”云绮烟格外乖巧地道，一副只要杨炙卿问问题，她就会如实解答的样子。
在亲吻之后，面对杨炙卿，她十分自然地换回了这个“姐姐”的称呼，顺口无比，仿佛最近那疏离客气的对话并不存在于她们之间。
“没有了，但还是有一点要说。”
“就算你是故意的，”杨炙卿缓缓说，同时扫了她一眼，“也有点过分了。”
云绮烟眨了眨眼睛，并未否认：“什么时候……被你看出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杨炙卿缓缓道。
这话出口的瞬间，她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云绮烟一脸讶异的神情。
“为什么？”她有些疑惑不解地问。
杨炙卿眼眸低垂，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杨炙卿没有说的是，她其实也远比云绮烟想象的要了解云绮烟——不论是当初，在穿书之前，看完了一整部围绕着云绮烟展开的大长篇，还是在曾经那段节目录制共处的时光里，她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目光永远放在云绮烟身上。
所以，云绮烟有些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小动作和潜意识反应，杨炙卿却能意识到，云绮烟什么时候的行为是出自本心，什么时候又带有目的，她也并非毫无察觉。
只是在此之前，她的猜测仍然是模糊不清的，而直到此刻，这些猜想才像补上了缺失一块的拼图一般，合在了一起。
杨炙卿曾经觉得：以她影后级演技，女主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天真少女，所以根本没有提起戒心；然而，现实残酷地告诉她，她的认知出了很大的问题。
云绮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炙卿外表看着淡然，实际上脑子飞速转动，试图理清楚这个全然脱离她设想的现实。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书里的剧情她早就熟悉，可没有只言片语提到，女主会变成一个擅长演戏的白切黑。
那就是说，从很久之前开始，剧情就已经脱离原著发展了。
剧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折的？杨炙卿移开了眼睛，心说这个问题有点傻——显然是从那场决赛夜之后。
那一晚的选择，不光改变了她作为一个炮灰女配退场的命运，也改变了女主的命运。
杨炙卿还是有些许难以接受：毕竟她的心里，对云绮烟的滤镜一直都是满级的，时间久了，根本摘不下来。
尽管相逢之后，云绮烟许多地方的表现都有露出破绽的痕迹，但她先入为主，对云绮烟留下的印象仍然是那个软软的小白兔，很好戳，会被欺负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