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抵在眉心的枪口,榊原知輝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眼前的青年。
“红色头发的青年……”
在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榊原知輝敏锐地感觉到面前青年一刹那的动摇,他瞬间出手掰住对方的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制住了。
“哦呀。”青年,也就是太宰治单手遏制住榊原知輝的手,此刻他鸢色眸子里是浓烈到极致的恶意,“身手还不错嘛。”
“你为了什么要杀我?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可以出双倍……”
“我对钱没什么兴趣。”太宰治打断了榊原知輝的话,他此刻也不再是往日国木田常见的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而是更加接近于在进入武装侦探社前、在港口Mafia工作时的样子,鸢色的眸子里看不见一点光彩,暗沉得让人心悸,“那个人去了哪里?”
榊原知輝不得不报出了之前的那个地址。
“是嘛……”太宰治眯起眼,手指指腹磨蹭在手.枪的扳机上,“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是我的话,能不能把你杀掉呢?”
[去做救人的一方……]
太宰治的脑海里又闪过了织田作在死之前对他说的话。
织田作……太宰垂下眼眸在心里低声默念着这三个字,如果杀掉眼前这个男人,他是不是也算在救人呢?
这样想着,黑发青年准备按下扳机,而就在此时,一股风朝着他背后袭来。太宰治并没有动,尖锐的刀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纤细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血液顺着伤口淌下。
“松手,否则我会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那么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太宰治并没有回头,他慢悠悠地说,“但你并没有将刀砍下,因为你根本不敢下杀手,我说得对吧……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
“你知道我——”被叫出身份的乙骨忧太面色冰冷,“那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哦!”
“说谎!”乙骨的音调微微抬高,“我当初见到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听见了乙骨的话,太宰治眼睛微微睁大,他饶有兴趣地回头:“你居然能够想起来吗?唔,我知道了,应该是你那个死去青梅帮助了你吧?”
“里香!”乙骨背后的过咒怨灵里香现形,尖锐的爪子凝结着乙骨强大的咒力,太宰治向后跳跃躲开了里香的攻击。
“你背后相较于六年前倒是成长了很多啊。”太宰治冷静地点评,“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也应该清楚她对我可不管用。”
确实不管用。乙骨还记得当时这个青年,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只是简简单单伸出手就让当时的里香迅速变小,险些消失。过去的他对咒力、咒术都不了解,但现在看来,眼前的青年使用的根本不是术式。
是和日番谷一样的能力吗?可是日番谷说过他们是用刀刃作战的,难道——这个人是异能力者?
乙骨看向榊原知輝,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榊原先生,你尽快离开这里。”
完全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更看不见咒灵的榊原知輝:“……我知道了。”
看着榊原知輝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乙骨才再次将视线投向了眼前驼色风衣的青年,咒具的刀尖指着对方的咽喉,一字一顿地开口:“就是你用枪射穿了怜央的胸口,然后改变了我们的记忆是吗?你是异能力者?”
自从上次从怜央的墓地回来之后,乙骨忧太总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停地回忆过去,直到今天他无意间看见了太宰治,蒙住乙骨大脑的纱才被掀开。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当初怜央是因为在玩耍时遇到了大地震,然后正好被砸下来的广告牌压在了下面。支撑广告牌的钢管刺穿了怜央的胸口,直接让他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从此被送去了医院治疗。断断续续拖了好几年,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
但刚才从脑海里浮现出的真正记忆,告诉了他并不是这样。怜央胸口的血洞根本不是广告牌的钢管洞穿的,而是被眼前这个青年一枪射穿——那时候的他还穿着纯黑的的制服,手腕和脸上系着白色的绷带。
而他,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他就在现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最初的记忆里,在仙台大地震的时候,他乖乖地待在自己家中。
有人动了他的记忆。乙骨忧太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乙骨看着面前丝毫不闪避的青年,手死死捏着咒具的刀柄,虎口处的皮肤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连带着咒具也在颤抖。
实在是太心慈手软了。太宰治垂眸看着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刀尖,竖起了一根手指:“我确实是异能力者者哦,也是我射穿了那个孩子的胸口,但是记忆并不是我动的手脚。另外——你似乎只想起了一半啊?”
他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我到达那里的时候,他的双腿几乎就只剩下血肉了。而当时在现场的人,就只有你还有那个叫中岛敦的小鬼呢,所以你与其说我射穿了他的胸口,不如好好想想当时是谁将他的腿变成那副样子的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