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勃发的热情。
她呆若木鸡。
木鸡金兰被小混蛋朱瑄按着亲了很久。
一两次也就算了,三五次也能接受……每天都如此,金兰心情复杂。
这时候出了司礼监打死东宫内侍的事情,罗云瑾送她出宫,朱瑄也收敛起所有心事劝她离开,她同意了。
还没离开大内,金兰就后悔了。
她回到少年朱瑄身边,少年朱瑄紧紧地抱着她,低头胡乱地亲她:“圆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不要皇祖母选的太子妃,只要你。”
金兰哭着点头。
少年朱瑄怔了半晌,眉眼舒展,眸中腾起一丝狂喜的火焰。
她从未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每天回到寝殿,捧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她,生怕她跑了一样,日日夜夜地守着她,看书的时候要她陪着,去文华殿要她陪着,出门逛个园子的时候也要她陪着。
金兰想着他白天这么缠人,夜里肯定又会来亲自己,他反倒规矩起来,在矮榻和床之间添了一道屏风,规规矩矩,隔着屏风和她说话。
她觉得有点好玩,有一晚自己蹑手蹑脚下榻,绕过屏风,趴在他床边吓唬他。
打闹间扑到他身上,少年朱瑄浑身一震,到处滚烫,轻轻放开她,光着脚跳下地。
“还没成亲……”他嗫嚅着道。
金兰抱着他的枕头,捧腹大笑。
少年朱瑄轻咳了几声,平复下来,回到床榻上,拉住她的手,低头亲她手心,“圆圆,我要娶你,不是让你当我的侍妾。我现在还不能自己做主……你等着,等我不怕昭德宫了,我就能娶你。”
金兰觉得他有点傻,这么傻的小结巴,她还是多陪他几年吧。
她以为这辈子就是如此了。
然而祸福难料,世事无常。
那天朱瑄病倒了,没去文华殿上学,金兰待在内殿照顾他。
詹事府詹事忽然送了张纸条过来,说是有事和朱瑄商量,朱瑄强撑着不适起身去见詹事。
金兰坐在房里看书,突然觉得昏昏沉沉的,刚刚站起身,手脚发软,倒在地上。
廊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咔嚓几声巨响,门上落了大锁,有人钉住门窗,还往屋中扔了火把。
刺鼻的气味翻涌着溢满封闭的屋子,一转眼,大火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有人故意放火。
宫中的人为了讨好郑贵妃无所不用其极,朱瑄好几次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这一次他们居然直接放火。
金兰不知道刚刚喝过的茶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屋中帐幔熊熊燃烧,一动也动不了。
艳红的火舌波浪一般朝她汹涌而来,热气滚滚。
她躺在地上,心想:幸好五哥刚刚出去了……
大火很快吞噬整座内殿。
很久之后,灼烧的痛苦唤醒沉睡的金兰,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
罗云瑾跪在她面前,凤眸血红,五官扭曲,衣衫凌乱,衣袍袖角肩膀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黑了半边,右边脸颊通红,脖子也肿了一大块,从耳朵到颈子,一串灼烧过后留下的燎泡,看起来着实恐怖。
“云瑾哥……”
金兰动了一下,浑身都疼,骨头疼,皮肤疼,从头到脚,每一块皮肉都疼痛欲裂,深入骨髓的疼,无法缓解的疼,疼得她只想大叫。
“云瑾哥,我好疼……”
她颤抖着哭出声。
罗云瑾比她抖得更厉害,他浑身都在发抖,俯身,想要抱她,手指刚刚碰到她,她神情更加痛苦。
他手足无措,收回手,拳头狠狠砸在床边,眼泪掉了下来。
金兰从来没看到他哭过,有时候她以为他眼里有泪光浮动,下一刻发现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罗云瑾居然在哭,他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俊美的面孔脏乎乎的,一团黑一团白一团青,身上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金兰眨了眨眼睛,眼皮沉重,忽然意识到:这股焦臭味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记得东宫突然烧了起来,到处都是滚烫的火焰,她动都动不了,被浓烟呛晕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有人撞开被封住的房门,在冲天的火光中扑了过来,抱起她逃出炼狱。
罗云瑾来救她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金兰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她好像死过一次。
那一次也有人守在她身边,发出困兽般痛苦的哭声。
金兰又昏睡了过去。
……
当金兰再醒来的时候,失去的记忆全部涌回脑海。
她快十五岁的时候在西苑遇到罗云瑾,不久嫁给二十多岁的朱瑄,二十二岁沉睡,游荡了许久,见到八岁的朱瑄,遇到少年时的罗云瑾。
直到如今。
朱瑄一直在骗她。
什么梦里相见,都是假的。
他八岁遇到她,十六岁会失去她,二十多岁娶她,三十岁再次失去她。
他隐瞒得太好了,以至于她一点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