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子璐看下手表,“不早了,你睡吧。”
关正行问她,“买回去的东西吃了吗?”
她不答反问,“河粉是你让老陶带回来的吧
?”
“嗯。”
“就知道。”沈子璐开始嘱咐她,“明天要开始忙了,饭记得按时吃,累了就要休息。”
“知道了。”
“我不在你身边,就没人提醒你,你自己也不注意。”
“哪有。”关正行搓脖子。
沈子璐就知道他不肯认账,“上个月去唐山你胃病犯了,半夜跑医院挂急诊你以为我不知道?”
“…”姜颂这个叛徒。
关正行说:“连姜颂都成你眼线,不得了。”
“我这是关心你,你才多大,就搞得一身职
业病,赚那么多钱干嘛,健康都没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身体的。”
“为了我。”
“好,为了你。”
“挺晚了,不聊了,你别看报告了,现在就睡。”
关正行满口答应,“好。”
“不准骗我。”
“不骗你。”
挂断电话,关正行点开文档,最近他接了一堆私活,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他准备在返校前送沈子璐一个礼物。
凌晨三点,桌上放着凉掉的咖啡,关正行保存好文档阖上笔记本。
…
翌日。
工地上高温酷暑,宽敞的空间连个遮掩的阴凉都没有,勘测团队的工程师和助理都忙碌着绘测工作,关正行的身影也在其中,高高的个子在一片空地上格外醒目,走进了看,背上的白T已被汗水浸透,手机不停振动,关正行从兜里拿出手机看眼号码,眉心倏的一拧,身边站着两个协助记录的测量员,询问他前方是否需要测算数据,关正行应一声,“需要。”便走到一旁僻静处接电话。
“喂?”话筒内喧闹的很,他声音沉沉的问。
“小行,你现在忙吗?”
关正行说:“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来医院了,没想到医院里这么多人,但是挂不到专家号,号贩子手里的号又太贵了,你看你能不能帮妈想想办法。”
关正行:“…”
他默了默才说:“我也不认识谁,号贩子手里的多少钱?”
“在窗口挂专家号五百,贩子手里九千。”
“买吧。”
“可,可太贵了。”
关正行说:“你先买,等我回去,我给你拿这笔钱。”
“哦,那好吧。”
收线后,金洪问她,“他怎么说的?”
陈秋燕说:“让我先垫上,等他回来给我。
”
金洪踌躇会儿,“能给吗?”
“怎么不能给,他话都说出口了,肯定能给。”
金洪从包里摸出钱,来回数了三次,刚要交给陈秋燕又缩回去了,“一个号就花九千,你治病咋办。我看,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北.京呆这么多年,能连个朋友都没有?”
“是啊,妈,你再打个电话吧。”金珊珊说。
陈秋燕想了想,也觉得贵,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关正行的号码。
“喂?”
“小行,你还是帮着找找熟人吧。你在北.
京三四年,身边的朋友同学你都问问吧。”
明明气温燥.热,可他却浑身发冷。
“我已经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医院的熟人。”
“九千呢,真的太贵了。”
关正行说:“钱我出。”
“不管这钱谁出,号也太贵了。小行,妈求你了,你问问身边朋友,还有你北.京的同学,让他们帮你想想办法,啊,妈现在太难了,今早的饭妈都没吃下去,再看不上病,妈就真的没了。小行,妈等你电话。”
哔一声,对方先挂断电话。
烈日当头,汗珠顺着鬓角滑到下颚滚进领口,他用手背蹭下头上的汗,眼前突然一黑,身子前后
摇晃,再次恢复视线才站稳了。
生母的哀求就如一根绳子,紧紧的勒着脖颈,喘不上气也扯不掉。
如今的情况,就算他再铁石心肠,再恨,也不能不管。
拿下陶锡儒的电话,“喂,老陶,肿瘤医院你有熟人吗?…对,要挂号…行,你先帮我问问。”
接下来,关正行给通讯录里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打电话,可偏偏哪个行业的都有熟人,唯独肿瘤医院的没交往。
彼时,陶锡儒在办公室给身边的朋友打电话,询问谁家肿瘤医院有熟人,沈子璐拿着几份报销凭证找他签字,听到陶锡儒说:
“郭哥,问你个事儿呗,你肿瘤医院有熟人
吗?…对,对,看病,现在挂不到号…是吗?害,谁不说呢,咱们这行接触的人跟医生都不搭边…行,行,谢谢你啊。”
沈子璐说:“签字。”
陶锡儒将手机放下,皱着眉签字。
沈子璐问:“她妈妈在医院挂不到号?”
“是啊。”陶锡儒三两下签完字递给沈子璐,“肿瘤看病的人多,手术都排到明年了。现在号都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