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并不知道即便风瑶萱不在,穆清也不会上当,他只庆幸此番风瑶萱的行踪没有被多少人知道,且被她撞上了这一幕。
丢些颜面也比真出事了好。
管家立刻道:“小人这就去请庄主过来。”
他在路上便让人去请了上官文,上官文很快到了,一听夏家两个字,也不往下面听了,提剑就往外走。
既然是夏家,少不得和他那曾经的徒儿有关系,他自然要给一个交代。
穆清没有阻拦,有人要帮忙,她自然不嫌弃。
张新被叫过来陪同她,低声与她解释起夏欢的事情,“夏欢被师父逐出师门后就嫁了人,后来寡居归家,也不曾消停。”
张新作为剑心山庄大弟子,偶尔会跟着师父了解些外面的事情,对夏欢的所作所为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也不少,尤其是她竟然还试图找过剑心山庄的麻烦。
少年剑客面无表情,身上却有剑意凛然,一点点将夏家的底细给卖了个干净。
风瑶萱听罢冷笑了声:“一个心思歪邪的人罢了,你还是别说了,污了我们的耳朵!”
张新倒是老实,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不足为提。”
“姑娘,”他又看向穆清,“师弟妹们又在练剑,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风瑶萱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觉得这小家伙也不怎么聪明嘛。
不过穆清倒是吃这一套,总归是跟过自己几天的小孩,瞧见他眼底的乞求与忐忑,寻思着事情也不算大,便答应了。
“好啊。”
……
这厢其乐融融,夏家那里却是雷霆阵阵,不为别的,主要是夏欢动手的事情被夏亦知道了。
夏欢一个寡居之人,武功虽没荒废,却也进步不大,起码此时夏亦的武功已经在她之上。
这是个江湖世界,江湖之中,强者为尊,夏欢手底下的人并不如何服她,哪怕有她用阴邪的毒控制他们。
但当终于弄清楚夏欢这次是冲谁动的手,他们慌了。
那是宗师。
站着江湖顶端的人。
即便不是天下无敌,也是少有敌人。
区区毒药,如何伤得了他们。
因此,在知道夏欢自寻死路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想后路。
时间有限,由不得他们思虑太久,只能投了夏亦,希望能从此寻到一条生路。
夏亦脸色阴沉的可怕,不露半点异样问:“此事还有谁知道?”
跪在地上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满脸胡渣,饱受煎熬,一听也没多想,下意识回道:“这种要命的事情,能有几个人知道。”
夏亦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墙上的剑,反手就是一剑刺去,两人武功本就有差距,他又是有心算无心的偷袭,一击得手。
大汉瞪大眼眸,感受着身上温度的抽离,恨道:“没用的……我们早就做好防备了……”
夏亦浑不在意,冷淡道:“进来,收拾干净。”
屋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身着黑色短打的青壮,脚步稳健,一看就是内家功夫不错的人。
几人进来一言不发,利落地拖起地上的尸首,另有人将地上的血打扫干净。
夏亦坐着屋内,天色渐渐暗沉,太阳西斜,“噗”一声,有人点燃了灯。
“如何了?”
夏亦不信任夏欢,正如夏欢同样不信任夏亦一样,夏亦在她身边安插有人手,但她谁都不信任,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不要紧,她总需要有人替她办事。
于是夏亦就将人手安排在夏欢手底下人身边,他们一有动作就被夏亦的人制止了。
来人宽衣大袖,身上熏香阵阵,咧嘴一笑,略显凶残,“全杀了。”
他看了一眼颓废的夏亦,稀奇道:“出什么事了?很危险?你竟然对你妹妹的人下了手。”
他可是知道的,别看夏亦这人心狠手辣,但对夏欢还真有几分感情,亲情还是爱情不好说,总之夏欢现在这样分明有他纵容的因素在里面。
事关重大,夏亦不会告诉别人,出于多年交情,他叹了口气,道:“你走吧,现在就离开,越远越好。”
来人神色一正,这绝对是出了大事。
他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交情什么的,他们还没到能为对方不惜性命的地步上,看在他没想让自己也跟着送死的份上,来人道:“你要是有人想送走,我可帮你一把。”
夏亦弯了弯嘴角。
来人捂眼:“你怕是不知道自己这会脸有多难看,还是别笑了吧。”
夏亦瞪了他一眼,思索一番,道:“带儒儿走吧,你也不必一直带着他,给他找个妥帖的地方安置就好。”
来人哼笑:“你要求还挺高。”
不过还是应下了,“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了,要是夏家没完,我再把你儿子送回来。”
背影看着无情无义。
夏亦长叹口气,在江湖上死亡是常事,背信弃义也是常事,他幸运又不幸,后者没摊上,前者倒是快了。
也只有夏欢那种快被自己逼疯了的人才会认为自己能毒杀一位宗师。
真蠢啊。
夏亦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