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旁开了家茶摊,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来这里落脚,喝两杯凉茶,吃点吃食填填肚子,若不急着赶路,还会在茶摊上闲聊片刻。
尘土飞扬,几匹马儿停下,几个大汉都带着兵器,看着像是武林中人。
“老板!”
大汉喊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马儿。
茶摊老板是个瘦小的老汉,连声道:“哎,好汉放心,准保把您的马喂得饱饱的!”
老板见多了过路的武林中人,倒也不怎么怕,麻溜把马牵到了后面,交给了自己的孙女,又到前面来,忙前忙后给客人递上茶水吃食。
“老板,”戴着斗笠的女子走进来,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壶茶。”
“来啦!”老板很快送上一壶茶,又问道:“客人不来点吃的?这儿离最近的城还远着呢。”
“不了,”女子摇摇头,声音悦耳,从白纱中伸出一只纤白优美的手,搭在茶摊粗糙的瓷碗上,让茶摊老板骤生羞愧之感,也不敢再问了。
女子静静喊了半碗茶水,旁边桌子上几个武林中人抱怨道:“真不知道堂主怎么想的,抓一个小娘们哪儿用得着派那么多人出来,这都跑了多少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要我说,那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只怕刚出了程家山庄就喂了狼!”
“嘿,”有人嗤笑:“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能杀了程述元的,那能是个千金大小姐吗?!不知道长点脑子。”
之前说话的那人倒没生气,皱着眉道:“总不能真有什么神功?那秦清……秦宗师在世的时候可是没一点功力在身,多少江湖同道都能作证,这才半年吧,就能杀了一位一流巅峰的高手?!有那么玄乎?”
江湖中人默认武功要打小开始练习,一旦年龄大了,筋骨长成了,除非你是那种天赋百年难得一见的,还得要非凡毅力,不然不可能再有所成就。
也就是说武功要打小开始练,十年起步方能小成,再练二十年才算高手。
像秦昭那样,三年就有小成的,那是绝世天才。
那人咋了咋舌,“秦宗师才死半年啊,那小丫头除非天赋比她爹还好,不然就是练了什么邪功。”
“邪功?”大汉摇了摇头,“就算是邪功,半年一流,那也不能放过,没见连咱们……都来了。”
这大汉说起自己所在势力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含糊了过去,但旁边桌子上的女子还是动作一顿,遮在斗笠下的目光陡然尖锐,杀机一闪而过。
几个武林大汉又聊了些别的,几壶茶水下肚,往桌子上搁了一把铜板,一行人牵了马离开。
斗笠女子缓缓喝完一碗茶,放下几个铜板,起身离开。
茶摊角落里,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子抬起头,半边侧颜白如玉瓷,微微一笑,唤来茶摊老板结账。
茶摊老板看得微微一晃,竟一时想不起这位客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付了茶钱,女子缓步出了茶摊,沿着大路向前行去,看那方向,与前面两拨人的去向相同。
茶摊老板摇头叹了一声,江湖上每天都有仇杀发生,他们小老百姓也管不着。
……
天色不早,斜阳西垂,几个大汉催马快行,虽不怕在半道上过夜,可有舒服的客栈可以睡,谁想待在荒郊野岭。
忽然间为首的大汉耳朵微动,厉声道:“不对劲!”
其余几人同时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几人拔出武器,驱使马儿背靠背,警惕看向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与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但几人每天血里来血里去的,对杀机最是敏感,不必老大再提醒,已经感受到了周围越来越浓郁的杀机,让人毛骨悚然。
来人极有耐心,即便见到被发现了,也不曾现身,老大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毕露,扬声高呼:“敢问来的是哪路好汉?我们是血杀堂的弟子!只做生意,从不结仇。”
血杀堂是处于正道魔道之间的第三者,也就是杀手行业中的一员,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认银子不认人,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有人出的钱够,他们都敢杀。
因为他们足够“公平公正”,当然,最重要的是每一任血杀堂的堂主是一位神秘的宗师高手,所以血杀堂不止存在了下来,还发扬光大,成为江湖一大庞然巨物,没有像别的杀手组织一样三天两头被人找麻烦报复,难以长存。
老大报出了血杀堂的名号,本以为来人即使不就此退去,也该有所忌惮,但几人却清晰感应到周围的杀机一瞬间更加浓郁。
老大心沉了下午,显然,来人早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冲着血杀堂来的。
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神色一片凝重。
嗖——
一道破空声传来,一人躲避不及,被射中了眉心,只几个呼吸便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见状,连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一瞬发软,脸色也显出几分慌乱。
老大忙道:“别怕,他也就会偷袭了,实力肯定不高,不然也不会不敢现身!”
他说得斩钉截铁,倒使几人信心大增,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目光在四周搜寻,试图找出来人所在。
嗖——
又是一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