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谄媚的表情, 腻歪的语气,差点儿把胤禛的隔夜饭给恶心出来。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没狠狠一脚踹出去, 让自家准妹夫成为滚地葫芦的!
偏那个糟心玩意儿像是看出了自己的隐忍般,一声接一声地喊四哥。
在他发怒的边缘疯狂试探!
多西珲:……
就很冤枉。
他明明都做好了挨揍准备,结果喜从天降。这满心欢愉间, 可不就没忍住, 一声接一声四哥叫不停么?
从表哥变成亲妹夫, 瓜尔佳大人适应的特别良好。
甚至有点要张榜昭告天下的冲动。
他他他,瓜尔佳·多西珲,从明了自己心意的那天就开始盼。
整整两千多个日升日落, 两千过个辗转难眠。从公主豆蔻年华,一直盼到了花信年华。终于的终于, 盼来了皇帝老丈人点头, 拟将公主允嫁了!!!
这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
当然这笑容在胤禛看来, 就很是欠揍。但……
可甭管他心里再怎么抗拒排斥, 圣旨已下, 这货就是自己准妹夫了。
随随便便揍成狗固然出气,却也少不得伤了妹子的脸面甚至他们的兄妹感情。
忒地得不偿失。
是以, 胤禛只能忍下狂殴这货一顿的冲动,严肃脸叮嘱:“既然叫爷声四哥, 就该知道,爷最是疼爱、看重五妹。”
“眼下皇阿玛明旨已下, 你们大婚在即。别的话爷也不多说。只记得五妹妹是你瓜尔佳多西珲千求万求才终于求来的, 务必小心爱重, 不使她受丁点委屈。否则的话……”
多西珲赶紧谄媚一笑:“否则的话, 我就脱了金丝软甲, 随四哥你挥刀怎么砍!”
哟呵,你这是衡量着爷不敢?
四爷黑脸,满满质疑的眼刀子瞬间就飞了过去。
多西珲摆手:“没没没,四哥,你误会了。非是您不敢,而是我根本舍不得,也不会怠慢公主半分。您那大刀,根本也没有出鞘的机会!”
胤禛这才冷冷一哼,扬长而去。
多西珲笑,就觉得亲大舅哥这神情语态颇似好公主所说的傲娇。
这都已经排排坐,摆好吃瓜姿态的众人们:……
吔?
说好的年度大戏,盖世功劳破虏将军被不善骑射雍郡王追到抱头鼠窜的名场面呢?为什么瓜尔佳大人非但没挨揍,还顺利改口成功,将自己从表舅哥变成了亲妹夫??
明明,雍郡王那俊脸黑的都能滴墨,阴沉的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了!怎,怎么还就生生忍住了呢?
围观的众人们摇头叹息着,等多西珲回头的时候,一个个又都露出谄媚的笑脸。板上钉钉的固伦额驸了呢,光是这响当当皇亲国戚的身份就足够他们舔一舔。
更何况,这位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固伦温宪公主的额驸呢!
多西珲见多了前倨后恭的嘴脸,才不屑理会这些个无聊人们怎么想呢!只美滋滋笑呵呵的翘了班,回去把手洗了又洗,才小心翼翼地拆开准媳妇的来信。
倒是雍郡王胤禛很倒霉催的,刚被准妹夫恶心了一把,转身又遭亲爹欺负。
???
因被亲爹一句喜怒不定,生生将自己逼成了冰块儿的胤禛愣:“皇,皇阿玛您说啥?”
越是临近嫁女,康熙越是舍不得。又不肯心尖尖上的宝贝爱女受一丝丝的委屈,不愿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礼有哪怕一点点的缺憾。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把相关事项等,都交给了四子胤禛。
就想着他身为茉雅奇亲哥,疼她、盼着她好的心思只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点。
相关诸事交给他,他必然能够全心全意。
定不会叫他的心尖爱女受了丝毫委屈!
可……
胤禛咬牙:“儿臣谢过皇阿玛信重,但,一想起自己好好的妹子就便宜了那么个混蛋。儿臣这心火直冒,恨不得打杀了他。可这圣旨已下,那倒霉玩意有丝毫不妥都跟妹妹息息相关。”
打老鼠怕伤着玉瓶,他还能怎么办?
只求眼不见心不烦。
胤禛可怜巴巴地看着康熙,只求网开一面。
康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茉雅奇为皇家,为这天下付出良多。而朕这个当皇阿玛能给她的,也只是破格晋封固伦公主。再给她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婚礼,使她能风光大嫁。”
“这三书六礼,公主府整饬装修等,林林总总的事项多着。尽数交给底下的奴才们,你能放心?”
胤禛愣,继而摇头。
“是吧?”康熙笑:“朕也不能。虽则二十九年到如今,朕从未松懈过内务府等的监管。但再是如何,也难保没有阳奉阴违、捧高踩低的奴才。还是要另派人手督查,才能放心。”
“而放眼天下,除了朕、你皇玛嬷与额娘,还有谁比你对茉雅奇更上心?”
胤禛嘴角微抽,眼看着他皇阿玛一脸的‘如此重任,舍你其谁’。
就……
生生把他所有的抗拒排斥等,都悉数堵住。
只能乖乖跪下:“皇阿玛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