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西珲没少受表妹乌拉那拉氏照拂,本就对她殊为关心。现在心上人主动邀请,他可不就更点头如捣蒜?还是甘草满满惊异的目光看过来,他才微带迟疑地问:“公主相邀,奴才本不该拒绝。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您名声有甚妨碍?”
知道他是顾忌着甘草在,不肯乱了尊卑落人口实。
是以茉雅奇也就没去纠正他,只在他一脸迟疑地看过来时微笑摆手:“无妨无妨,表哥你来京日短怕是有所不知。温宪公主的名声啊,就是没有名声!本就没有的东西,怕什么影响妨碍呢?”
“倒不如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甭管别人如何说。”
“横竖我投胎技术好,生来便是皇家公主。又倍受皇玛嬷、皇阿玛与各宫额娘宠爱,等闲也不会有人作死地非议到我当面。真有没长脑子阴阳怪气到我面前的,就一个妄议皇家的罪名下去。保准丫老老实实,这辈子都不敢或者没机会再跳了……”
侃侃而谈一大堆,急得甘草疯狂给自家主子眼神暗示。就怕她这么多年可算遇到个稍微聊得来的有为青年,又转瞬间被她这真性情给吓跑了。
动不动就治罪于人,哪儿像个淑女所为?
又双叒叕被大宫女担忧的茉雅奇扶额:“你啊你,会不会想太多?别说表哥是四嫂的表哥,那就四舍五入是我的表哥。纯纯亲情,不可能有任何不伦想法儿。就有!”
“本公主难道会嫁个不是爱我真性情,而是装出来温婉形象的?”
“吔,一辈子的事儿呢,哪能总戴着面具!你说是吧,多西珲表哥?”
被提问的多西珲只想举手,好好给公主殿下解释下五伦范畴。告诉她姑做婆,自古有之。表兄妹成亲,讲究的就是个亲上加亲。别说他只是她嫂子的表哥,就是她的,在一起也会是郎才女貌的一段佳话,不涉及任何伦常。
然而这会儿他还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且得把小狐狸尾巴藏藏好。哪敢那么明目张胆?
就……
只能后退一射,改表明心迹为阐述立场呗!
理清楚思路的多西珲微笑拱手:“公主说的没错,漫长数十年一直装下去多辛苦?而且……”
“公主
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无匹。人也国色无双,聪明灵慧。小小年纪便屡立大功,得万岁爷提前册封为和硕温宪公主。还与九阿哥一起成立手足商行,行儒商之事,直接间接因您受益的百姓不知凡几。”
“便是奴才远在边关之时,亦没少听您的美名与事迹。百姓们皆言您本该是九天仙女,因怜悯百姓苦厄才降临凡尘。能娶妻如您,是额驸前世在佛前烧了多年高香才得的殊遇。疼您,爱您都还来不及,又岂能舍得让您受丝毫委屈?”
至少我的话,就绝不让你有丁点不顺。
多西珲心里想着,可时机不到。这满腔的表白到了嘴边,硬是不敢说出来,只好逮着茉雅奇实实在在的功劳夸了又夸。
被小帅哥这么热烈直白地赞美,饶是厚脸皮如茉雅奇都有些扛不住。
倒是她身边的甘草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怪道小将军能在万千敌军中抓住贼首噶尔丹。光是这份眼力,便是常人所不及。可恨世人愚钝,竟觉得咱们公主动不动挥鞭子把人抽飞过于刁蛮。”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或者自己被抽飞的那些个亲亲故故们都是些什么角色……”
咳咳!
眼看着甘草这话匣子一开,语言就要渐渐猥琐怨念。
茉雅奇赶紧提示性轻咳了几声。
果然,回过神来之后,甘草姑娘这职业素养就回来了:“婢子无状,污言秽语的伤了将军耳朵。还请将军看着婢子也是护主心切的份儿上,原谅则个。”
多西珲不但没有介意,甚至还有淡淡的小欢喜。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不但见到了心上人、跟她单独说了会儿话。与她一路同行,还得到了她贴身大宫女的认可!
这可真是……
没有进展的时候,任由他把头发挠秃也丝毫进展没有。明明都同在一座皇宫中,他硬是能连着一个多月都见不到心上人一面。
而这一旦见了面,说上了话,进展又如跑马一般,恨不得一日千里!
甚至当他们俩一起被请进阿哥所时,表妹看着他们两人的眼光都很有些意味深长。四阿哥更是直接拧了眉:“鹏举怎么跟温宪一起过来的?”
鹏举,还是多西珲与茉雅奇书信往来的时候,玩
笑般给他取的。
预祝他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当日御前奏对,康熙问起他可有字的时候,这俩字儿就被无限郑重地念了出来。康熙闻听后龙颜大悦,连声说要让他好生努力,早日达成字中之意。也好接替一众已经渐渐老迈的武将,成为新的国之柱石。
多西珲谦虚拱手,言说自己年纪尚轻,经验严重不足,需要跟各位前辈们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云云。
获得满堂喝彩,也得了胤禛几分青眼。
真打心里觉得福晋这个表哥惨虽惨了点儿,但蛟龙得**,终非池中物。这不就小小年纪立下这等不世功勋,遇着风雨化成龙了?!
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