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这还真母凭女贵了?
德妃惊呆,极其不雅地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年纪轻轻就幻听了。
十年啊!
自打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与老对头郭络罗氏、荣嫔马佳氏、惠嫔那拉氏一起封妃以来。整整十年,丁点未得寸进。磨得她早早就熄了念头,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是永和宫主位,四妃之一了。
谁想着茉雅奇一番童言稚语,就叫她直接从德妃到了德贵妃呢?
最末位到前排,甚至还隐隐压了没有封号的钮钴禄贵妃一头什么的……
简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对!
应该说熬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到了还是借了闺女的光。
所以什么君恩啊,情谊啊都是扯犊子,关键还得能生会养。孩子,才是后宫女子永恒的依靠。
她能有今儿,不就在破孩子那张惹祸的嘴上?
“哼哼!”茉雅奇不悦:“人家都已经歪打正着,给额娘掰扯回来个贵妃了。从今往后,这后宫中除了皇玛嬷、皇阿玛,额娘都不用再对谁屈膝,多可喜可贺的事儿呢?”
“那女儿就算不是大大的功臣,该当百般嘉奖吧。好歹也别小破孩子、小破孩子的叫个不停呗?”
“多影响咱堂堂温宪公主的形象呢!”
回答她的,是德妃狞笑狠狠揪上了她的耳朵:“你个破孩子还敢说?你知不知道,刚刚额娘这心啊,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就怕你皇阿玛龙颜大悦,直接要了你这可可爱爱的小脑袋瓜儿去!”
“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你说,你咋这么能作呢?就不能记住那不仅仅是你阿玛,更是万乘之君么!”
“呜呜呜,额娘都已经失去你姐姐跟胤祚了,再受不住失去你们任何一个的痛苦。你就好好的,别再闯祸了成不?比起当什么妃子、贵妃,额娘更希望你们几个都好好的,健健康康长大……”
“所以,答应额娘,以后别那么莽莽撞撞的,什么该管不该管的都瞎掺和。只凭着一腔热血,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了好不好?”
美人含泪,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更何况这哭到伤心欲绝的美人儿,还是自己嫡嫡亲的额娘呢?
茉雅奇瞬间遭不住,忙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好好好,怎么不好呢?只要额娘不掉金豆豆,咱们万事好商量哈!快,您这快擦擦脸,不然回头皴了、裂了,眼睛肿了的,多影响您的美貌呢?被宜母妃看到了,也少不得被笑话不是!”
“她敢!”德妃冷哼:“尊卑有别,如今本宫可是贵妃了。她郭络罗氏啊,就是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给本宫行礼。本宫不叫她起来,她敢起来就是僭越。叫她往东,她敢往西都是拂逆。女四书发下去,抄不哭她可是!”
不过说归说,德妃到底拿帕子擦过,又叫宫女打水进来重新梳洗过。
生怕脸真皴了去,再被死对头看了笑话。
那明明万分在意却硬装满不在乎的样儿哎,看得茉雅奇憋笑之余,也忍不住给自己默默点赞:果然,什么讨好求饶的,都不如把母上大人的注意力彻底转移!
至于约定?
都没有拉钩钩的约定,就是没有完成的约定。
她有权利选择不遵守。
而且话说回来,很多时候都不是她主动找事儿,而是被事儿找好吧?虽则她有意想要额娘少操点心,但事到临头,也不好做缩头乌龟不是!堂堂康熙大帝最疼爱的温宪公主呢,再咋也没可能是个逆来顺受任由揉捏的软包子吧。
好容易背靠太后奶奶、皇帝爹、贵妃娘、下任皇帝亲哥,成为这大清帝国的绝对团宠。
那必须潇洒肆意地活着,方不负这再来一次的人生。
咳咳,最多下次准备充分点儿,牢牢抓住理,叫自己处于被动反击的状态咯!
茉雅奇笑,甭管皇阿玛是真的信了她的彩虹屁,还是将她的‘刁状之功’赏给了额娘。总之额娘晋升了,对她膝下的每个孩子来说都是大大的好事儿。
她啊,得找亲哥商量看看,到底送些什么给额娘贺喜。
哎!
也就是额娘素来喜欢淡雅出尘那挂,万分鄙视她给大姐姐送花型小金砖当添妆的创意。否则的话,还有什么比节节高升、事事胜意图案的金砖更高端大气上档次还实用的呢?
茉雅奇叹息,又是跟额娘爱好相悖的一天。
圣旨一下,德妃娘娘晋位的消息很快众所周知。一时间后宫酸气冲天,都觉得先是单独封嫔,再晋妃位,又被单独封为贵妃……从区区宫女子到贵妃,甚至后来居上压没有封号的钮钴禄贵妃半头。这德妃,委实过于好命。
都这么般人老珠黄的年岁了,还能更进一步。
简直叫人酸都酸不动!
知悉了内中细节的钮钴禄贵妃与宜妃相顾怅惘,都不知道该夸茉雅奇那孩子争气,还是眼红德妃的好狗命。
区区个宫女子出身的,一路高升碾压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就算了。
丫还有特么个玉雪可爱、贴心贴肺的好闺女。
苍天无眼啊!
偏捡着好的都给了那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