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中的校门出来,正午刚过,进入午休时间,身后的校园随着铃声逐渐平息。
烈日当空,灼热地将小镇炙烤。
小镇陷入倦怠的午间休息期,马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路过街上的水果店,一靠近,便能闻到四溢的果香气。风扇摇头吹出凉风,让风带过摊上的新鲜水果,驱赶蚊虫。
小镇上人际关系网小而繁复,几乎是和谁都扯得上那么点关系。虽和老板娘非亲非故,但陆茶栀得叫她一声“罗姨”。
买了西瓜和荔枝后,罗姨又往水果袋里装了几个大芒果,说是额外赠送的礼品。
许佑迟单手提着两袋水果,另一只手用来牵着陆茶栀。
陆茶栀又去了张爷爷的杂货店,几个老年人坐在门口的树荫下,用老式的长旱烟斗抽着叶子烟,围成一桌在打长牌。
几乎全是和曾外祖母同辈的老人,陆茶栀和他们问好后,才走到冰柜前,挑了几个小布丁,拎着轻飘飘的塑料袋回了家。
她打开客厅的空调,将水果放进冰箱冷冻,洗了个澡,穿着棉t恤和短裤,便窝进沙发里看电视。
翻拍的十多年前的青春校园爱情片,看得人困意涌上眼眶。
客厅里没拉窗帘,冷气弥漫,日光穿过落地窗投进来,照了一室的明亮。
许佑迟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就看见陆茶栀已经闭眼睡着,手里还握着电视的遥控器。
他放轻了动作,将遥控器抽出来,陆茶栀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许佑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小声嘟囔:“冷。”
许佑迟调高了空调温度,又拿过一旁的薄被搭在她身上,盖住那两条交叠裸露在空气里的腿。
电视声音也被关闭,空调安静地运作。院子里的柚子树上,栖息着大婆婆家的花猫,蝉鸣也因关门而小了好几个度。
午后的阳光灿烂又慵懒,格外催人入眠。
陆茶栀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半,她睁开眼睛,许佑迟已经不在沙发上。
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菜刀坠落在瓷砖上的声音。
陆茶栀连忙起身,没来得及穿鞋,赤脚跑进去,看见许佑迟正弯腰捡起菜刀。
“怎么了?”她跑过去,将刀放进水池,抓住许佑迟的左手,看见食指上一道细细的伤口,正在洇出血滴。
菜板上摆着切得大小不一的黄瓜丝,确切一点,也可以叫黄瓜条。
陆茶栀握着他的手,低头不说话,气氛稍沉。
许佑迟看不见她的神色,语气很轻:“没事,伤口不深,不小心割到了。”
陆茶栀拉着他走出厨房,让他坐到沙发上,她从柜子里找出碘酒和棉签,帮他简单清理了伤口,再贴上创可贴。
陆茶栀沉默着收了碘酒,紧紧抱住许佑迟的腰,脸趴在他的胸膛,闷闷出声:“你不会切菜就不切嘛,我们出去吃就是了。”
“我想学。”许佑迟抬手,环住她的肩膀。
“学来干什么?”
他垂着头,靠近她的耳边说:“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陆茶栀一点脾气都没了,心腔里只剩下软绵绵的,对他数不尽的喜欢。
她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唇瓣轻轻相贴,她用气声呢喃:“亲亲就不疼了。”
许佑迟压着她的腰往下,拥抱变得密不透风。他扶着她的脑袋,让她换个了姿势,坐到自己的腿上来。
亲吻结束,鼻尖贴着鼻尖,四目近距离相对,呼吸混合在一起。
没过多久,他闭上眼,再次吻了上来。
陆茶栀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亲亲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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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佑迟的食指受伤,陆茶栀没再让他做菜,切到一半的黄瓜条也被她收进冰箱。
隔着窗,她看见太阳高挂,天空仍是澄澈一片。
她从卧室拿了防晒喷雾出来,和许佑迟都收拾好后,才一同出门到街上觅食。
历史悠久的钟鼓楼下,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常绿桉树。一家麻辣烫店开在底楼,总共只有两间店面,装潢和木制桌椅都很老旧,顾客却爆满,桌子摆到了路上。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系着灰色围裙,给最外桌的客人掺上茶水。他刚要转身,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陆茶栀。
陆茶栀喊:“刘叔。”
男人面上惊喜,用方言询问:“吱吱来了哇,几位?”
“两位。”陆茶栀笑着说,“就我和我男朋友。”
“哦哦好,里面有一桌客人刚走,正好你们俩坐里面去,还可以吹空调。你们先坐,吃鸳鸯锅还是红锅?”
陆茶栀看向许佑迟,“你能吃辣吗?”
“能。”
话是这样说,顾念着少爷娇贵的胃,陆茶栀纠结了一会儿,“那牛油锅……微辣可以吗,这个不是很辣。”
“可以。”许佑迟说,“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不挑。”
坐进店里的正厅,老板给他们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