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面无表情,“本王虽非君子,但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好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包惜弱闭了闭眼,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握紧了金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杀向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单手一抓,犹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包惜弱的手腕,疼得她面色扭曲,手中的金钗也顺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若安生呆着,府里自然会养着你们母子。全当本王报恩了,若是非要与本王作对,本王的耐心有限,你心里掂量掂量。”
完颜洪烈厌烦的重重将包惜弱一丢,她无力的撞在墙上,面色惨白如纸。
“完颜洪烈,你是我与康儿的杀夫杀父之仇人,我包惜弱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包惜弱爬起身来,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带着康儿离开王府!”
“随你。”
完颜洪烈冷漠的丢下一句,大步踏出。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而望向弯腰低头的长使道:“包惜弱要携子离府自不必留她,回头上报内务府,小世子染了风寒高热不退,王妃忧心一病不起。过些日子便与内务府报个死讯。”
冷不丁听了一嘴秘闻的长使哭着脸,心内正抱怨自己时运不济竟然听到了世子并非王爷血脉的这等要命的消息,谁想完颜洪烈竟然连王妃和世子一并舍弃了。
他战战兢兢的应下,等背过身额头的冷汗滑落,背后的衣衫都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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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岂能尽如人意。
当晚,包惜弱没能带着杨康离开王府。
她本就吃了下药的饭菜,虽说这药对不通内功的普通人没甚影响,只会精神不济些日子,然而由于她此时大悲大恨,兼之她本就身体虚弱,两项相加以致邪风入体,当天就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包惜弱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莫说是带杨康离府另寻出路了,她连神智都不清了。
完颜洪烈下令府中下人不得议论王妃之事,但也并非严令禁止将杨康的身世流传出去,因此不足一个时辰,王爷厌弃王妃且小世子并非王爷血脉之事在赵王府中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就连李情都有所耳闻了。
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丘处机被完颜洪烈一网打尽,包惜弱母子从尊贵的王妃世子身份被打回原形,整个射雕前传剧情已经彻底崩的面目全非。
李情简直惊呆了。
她完全想象不出,这剧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说实话,比起射雕原剧中坚强不屈的郭靖之母,包惜弱既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她的性格太过柔弱,如同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却又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展示她的善良,叫人看了只觉无语。
李情虽然因此而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厌恶她到恨不得她不好过的地步。
偏偏包惜弱失去了完颜洪烈的偏爱。而在如此情况下,回春院的侍女丫鬟并婆子们各自另寻出路,自然无人会去照料母子两人。
杨康的乳母也放松了活计,没事儿便与守门的婆子唠嗑嗑瓜子,竟将他放在一边,任由他饿得嗷嗷大哭。
包惜弱病重,眼下连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了,况且自打他生下来身边围绕着丫鬟婆子,喂奶都有专门的奶娘,便是包惜弱身体健康都不见得能照看好孩子,更遑论如今?
李情从魔镜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原因,李情与包惜弱无冤无仇,眼见人落到如此下场自然不会有多高兴。
甚至于她心中隐隐有些罪恶感,若非她的出现,这对母子如今岂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李情不知道对包惜弱来说是被蒙蔽了仇恨享受十八年的被完颜洪烈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富贵生活好,还是如今这样清醒的活着更叫她心安理得,但李情却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放下魔镜,李情深呼吸一口气。
不管大人之间有多少恩怨情仇,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总不能因为她这一遭穿越,反倒令射雕的主角之一幼年夭折了吧?
这下李情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向院子。
“侧妃。”
守在门口等贴身侍女躬身行礼,紧随其后。
“带路,去回春院。”
侍女脸上浮现讶异之色,福了福身走在了前面。
穿过曲折等回廊,守在后院门口的两个婆子见到受宠的李侧妃忙谄媚的行礼问好。
李情皱起眉头。
侍女见状打发了婆子,领着李情踏入正院。
曾经仆从环绕的喧嚣,眼下却是空荡荡。一阵风拂过,满地落叶随风打转,说不出的凄凉冷清。
李情一路行至茅草屋内,掀开布帘。
只见木板床上包惜弱脸色绯红的躺着,双眸紧闭,口中呓语喃喃。
而她旁边则躺着个泪眼汪汪的襁褓,许是哭得狠了,婴儿张着嘴哇哇大哭着,然而发出的哭喊声却如蚊鸣般微弱。
“啊!啊!”
李情抱起襁褓,哭得泪眼朦胧的婴儿撇着嘴直往她怀里拱来拱去,半晌没找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