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 我听你们村民说, 周老他们看出未来可能会有干旱,真的假的?”陈运兵明显是听见消息,马不停歇的从山上赶过来,还喘着粗气, 问道,“别是吓我们的吧,我老汉他们怎么没看出来?”
“你现在回去,问问你家老汉试试,看他怎么说。”周德阳被质疑,也不生气,淡定的回答, “这我哪敢跟你打包票, 要是以后没来,你是不是还得怪我, 让你囤这么多粮食,让村民今年饿了肚子?”
陈运兵见周德阳不像说笑,神色越发凝重,低头沉思半晌,才开口问:“那你们村是准备怎么办?你们肯定不是,这两天才知道的消息,一定已经商量好对策了。看在我们同出一源的份上,也给我说说,节约下时间。”
周德阳早就在等着他问, 不过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假装在考虑,待陈运兵露出焦急的神色,才问道:“你总得给点什么吧?”
“你就直说,你想分点什么?这穷的叮当响,我看你还能抠出什么?”陈运兵一点没觉得,周德阳能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坦然地问道。
“比如那条河里的分界线,是不是可以往你们那儿移移,给我们腾出更多的打鱼的地方?”周德阳趁机说出,自己考虑很久的话。
上村和下村相当于是在河的两岸,为了减少村民之间的矛盾,两个村有划分撒网捕鱼的河流段。这个划分区域不影响大家平时下河摸几条鱼,但如果是村里组织,用网捕鱼的话,就不能越界了,河岸边是有立着石碑的。
“让多远?那么长的河,都还不够你打鱼的么?”陈运兵接着问,“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我们这头的河,我们回回打鱼都比你们打的多。”
“一百米?”周德阳迟疑地问。
陈运兵差不多直接给他折半,回答道:“最多六十米。”
“行嘛。”
周德阳听见回答,这才说出自己村商量好的对策,还表示可以把他们村的打井好手,借他们一天给下村人做指导。
虽然周永山已经提前跟周德阳说好,只要有人来问,想出来的办法都可以告诉他们,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但周德阳作为村长,肯定还是得为村民们,争取更多的物资,不能让其他村,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大家想破脑袋,才完善好的对策。
说来也巧,上村多出来的那六十米,刚好就在张文玉家山底,更方便了孩子们去摸小鱼小虾。
在大堰村两个村子都行动起来的时候,相邻的村子也陆陆续续得到消息,都有过来打探。
而对于打探的结果,有的村子信,有的村子不信。大部分村子是相信的,特别是,和张文玉家里有姻亲关系的人家所在的村子,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这个看天吃饭的年代,大家也是被饿怕了,既然有这么一个苗头,也都准备了起来。
在公社干部眼皮底下,相邻的几个生产队都这么大的动作,他们当然不可能没发现。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田野里麦苗青青,田地间野花遍地,满世界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村子里房前屋后不多的几棵果树,也都开花了,梨花和桃花开得娇艳,散发出花草的清香。几块种着油菜的地里,开满金灿灿的油菜花,在这绿水青山中,格外显眼,引人注目。
这天,楚瑜带着激动与兴奋的心情,正式加入了村里打猪草的队伍,开始给家里挣工分。
因为最近人手不足的原因,打猪草这个活儿,完全交给了村里,年纪在六岁往上的的孩子们,大人们都忙着做村长安排的其他事情。
满山遍野都是田地,都种着粮食。这些地不是要浇粪,就是要拔草,再不济也需要时时看着粮食的生长情况,也就一直都有大人在地里。
而打猪草的地方,一般都在田坎或者土沟沟,不然就是在云霞山山脚,都在村民的视线范围内。
一般来说打猪草的时候,都需要准备背篓和镰刀,但楚瑜感觉还是太小,张文玉并不放心把这两样东西给她,担心她割到手或者划到哪里。
张文玉给楚瑜准备了一个小竹篮,让楚礼帮她拿着,到时候装楚瑜打的猪草。
“婆婆,我的镰刀呢?”楚瑜见张文玉就打算让自己这样出去,疑惑地问。
“不是在你三哥手上拿着么?”张文玉努努嘴,示意楚瑜看楚礼手上的镰刀。
“那是三哥的,我的呢?难道要我找到猪草的时候,让三哥帮我割吗?”楚瑜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迈着小短腿,从院门向张文玉跑去,抱着她的裤腿,想让她改变主意,“婆婆,你这样要让三哥多打多少猪草呀,而且打的都算三哥的,根本就不是我割的。”
张文玉被楚瑜摇的头晕,单手摁住她,还试图跟她讲道理:“你这么小个人,要是割到手怎么办?你不自己割,不也算你的工分么,我们该赚着了嘞。”
“婆婆,我不割,长大的猪都不算我养大的,我还怎么挣满工分嘛?”楚瑜差点被张文玉提着手脚离地,扑腾着双手,继续辩解,“婆婆,满工分诶,你想想,我才三岁,就挣满工分,多给你挣面子,我们能多吃多少呀,这十里八乡的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