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给了艾伦一个重重耳光……
只见罗伊纳?拉文克劳将手中的魔杖高高举起:“死者的力量对抗着魔法,所以只能直接点。”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铁钳子和手锯凭空出现,艾伦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想到了他所了解的中世纪,在这个时代,正常医生是不屑做外科手术这种在他们眼中的肮脏活计的——只有那些铁匠和理发师才会兼职做这些工作,巫师们虽然对此不会有什么歧视,但显然用到的手法是如出一辙的……
艾伦的脸色苍白,他现在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铁钳子向他的脸飞了过来,罗伊纳·拉文克劳那显得有点犹豫的表情让她的样子难得显得稚嫩了一些:“等下别乱动,虽然放点血疗法对身体有好处,但如果像上次给你拔獠牙时流那么多就有些危险了…”对方郑重的把脸凑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让它们有点凸出,这幅像吃惊一样的表情让艾伦一方面总算把她和卢娜又联系在了一起,一方面也意识到上次在昏迷中对方为什么不一次性取完四只手指骨了……
不待艾伦做出回应,罗伊纳将那冰冷的铁钳子贴住了艾伦的下巴,钳住了一根手指骨末端,然后用手锯发出令人牙痒的声音把脸颊上多余的部分锯掉——事实上那些在嘴巴里的手指骨部分的颤抖真的让艾伦牙痒了。
放下手锯,罗伊纳深呼吸了一下,毫不留情直接将那两根弯曲的手指骨从脸颊上先后拔了出来,艾伦只觉得他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稍后,湿漉漉的液体向外涌出的感觉——那是鲜血又开始往外冒了。
显然拉文克劳对此已经有了经验,稍微愣了一下后就在艾伦因为疼痛而睁大、因而显得也有点凸的眼睛注视下用她自己刚擦过嘴的蓝色手绢把多余鲜血大致抹掉,并用手在那个装满药膏的大碗里挖了一坨药膏啪的一声抹在了艾伦那些伤口上——疼痛瞬间就被清清凉凉的感觉所覆盖。
“明天再说话,不然再崩开就会留疤了。”见艾伦的脸上上也满布因为一时剧烈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不少滑落聚集在了他鼻子上,拉文克劳顺手帮他用手指抹了抹,却没想到把手上残留的药膏弄在了艾伦的鼻子上,“把你的鼻子上弄了块脏东西。”
又用干净的那只手擦了擦艾伦的鼻子,罗伊纳?拉文克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就像是完成了一件雕塑作品审视一番……艾伦扯了扯嘴角——好在是已经完成了。
突然收回手的拉文克劳毫无征兆地立在原地,“咚……咚……咚……”麦琪站在刚刚熬制药剂的坩埚旁,拿着一把银色的小锤子,修补着坏掉的坩埚,敲击出了十分有节奏的、清脆的声音。
女巫捂着自己的腹部,“唔……”她轻轻皱了皱眉头,“肚子饿了。”
“我们可以下去吃点东西。”罗伊纳?拉文克劳挥动魔杖,那些已经被麦琪清理干净的器皿便自动飞回了那个木头箱子,“到明天前别尝试说话,但吃点东西还是无碍的。”
说着,她抓住了艾伦的胳膊,两个人幻影移形,来到了下面的草地上。“虽然麻瓜们看不到树屋,但总有些呆瓜巫师想要来当学徒。因此我的树屋没有设置梯子并布下了幻术魔法,这样就可以杜绝大部分人来骚扰了——幻影移形都不会还想来当学徒……反正我邻居也是个女巫,她不会嫌麻烦,在白天的时候,只要有人求教,她就会教他们。”
和拉文克劳的树屋不同,外面没有被施展魔法的气候让艾伦觉得有点炎热,他惊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由巨大的橡树根以及泥洞改造成的半地下室模样酒馆,它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橙黄色的灯光从圆形的窗口中跳跃出来,显得无比明亮和温馨。整个酒馆围绕着这棵大橡树一整圈,房顶上铺满了厚厚的绿色草坪,并且那个魔法花园长在酒馆屋顶那层厚厚的泥土上。
“酒馆主人是个美食家,她白天是一位出色的草药师、治疗师,但是在晚上,她开了一家酒馆——烹饪是她的兴趣爱好,在美食魔法方面她特别有天赋。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也让她在巫师中备受欢迎,她在深夜开门,就可以让那些住在城镇里的巫师们在研究魔法、工作了一天后有个地方可以吃饭,麻瓜们制定的宵禁使他们没有办法去当地的酒馆,这里倒是一个好去处。”
看着神色生动的拉文克劳,听着她所说的话从这些时间的相处判断,艾伦感觉现在的她更有人性一些,卢娜那种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神性的影响还是近千年的时光让她失去了一些凡人性,相比之下,此时的拉文克劳虽然年纪看上去比卢娜大了不少,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是青涩不少,也更有活力一些——艾伦也大概猜到了这家酒店主人的身份。
“不受时间和麻瓜的法律与宗教限制,幸福地填饱肚子的时候,在那短暂的时间,我们巫师是随性而自由的,不受任何人打扰、毫无顾忌地吃东西是一种孤傲的行为,这种行为是我们现代巫师被平等赋予的最好的治愈。”罗伊纳?拉文克劳用带一点炫耀但让艾伦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土气的腔调说道,“她告诉我的这句话我觉得说的还不错。”
带着艾伦走到了那扇绿得几乎要流淌出来的圆形大门